拓跋烈正对着舆图蹙眉,他便轻手轻脚退了出来。
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漫过来,他下意识拢了拢袖口,脚步却不由自主拐向了御药房的方向。
远远就闻见苦香混着蜜芷的气息,窗纸上映着道清瘦的影子,正弯腰在药柜前翻找什么。
东方辰放轻脚步推门,铜环碰撞的轻响刚起,里头的人已回过头来。
司徒玥鼻尖沾着点淡绿药末,见是他便弯了眼:
“刚想找你试试新制的薄荷丸。”
她指尖还沾着捣药的青石粉末,递过来的小瓷瓶里滚着几粒莹白丸子,凑近了能闻见清苦的薄荷香。
东方辰接过含了一粒,凉意从舌尖漫到眉心,倒真驱散了不少倦意。
“南蛮医书里的法子?”
他见她案上摊着本蓝布封皮的旧书,字迹是从未见过的虫蛀般的异体字。
“嗯,他们用薄荷配龙脑提神,比咱们的方子烈些。”
司徒玥说着又转回去整理药臼,竹制药铲刮过陶钵的声音沙沙轻响,
“你今日忙到这时候,拓跋烈又揪着河西粮运不放?”
“他总说秋汛前得把粮仓筑牢。” 东方辰走到她身后,见她耳后别着支银簪,还是去年生辰时送的那支,忍不住伸手替她将散落的碎发拢到耳后。
指腹触到耳廓的温软,司徒玥手里的药铲顿了顿,却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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