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新滩喋血 忠魂照水(2 / 6)

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步枪背带勒得更紧,枪托抵着心口的位置,仿佛这样就能汲取力量。

傍晚时分,队伍抵达王家寨外的山坳。夕阳把山峦染成了金红色,归鸟的叫声在山谷里此起彼伏。张金殿派两个战士去侦查,自己则和徐承鹏趴在青石上观察地形。寨口的老槐树下坐着几个放哨的村民,手里握着梭镖和砍刀,腰间却没挂神坛标志性的红绸带——看来这里的百姓早就对“刀枪不入”的神话失望了。

“是张老栓的人吗?”徐承鹏压低声音问,手指抠着石缝里的青苔,指尖染上一层绿意。张金殿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块红布系在枪杆上:“这是咱们和神坛联络的信号,当年张羽勋定下的规矩,红布为号,白布为警。”红布在晚风中飘动,像一团跳动的火焰,寨口的村民看见后,立刻撒腿跑进寨子里报信,草鞋踩在石子路上发出窸窣声,惊起几只栖息的山雀。

没过多久,一个拄着枣木拐杖的老人带着十几个村民迎了出来,他就是王家寨的神坛主张老栓。老人的右耳缺了半片,耳根处留着狰狞的疤痕,据说是去年被民团的枪托砸的。看见张金殿身上的灰布军装,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拐杖笃笃地敲着地面:“真是神兵兄弟?快请进!寨里备了红薯粥!”徐承鹏注意到,老人身后的年轻人手里都握着锄头镰刀,却没人带神坛的令牌和法器,腰间只有朴素的布带。

进寨后,张老栓把他们领到神坛旧址。原本供奉“真命天子”牌位的香案,现在摆着几个装满玉米和土豆的陶罐,罐口用粗布盖着,系着麻绳。墙角的神龛积着厚厚的灰尘,神像的脑袋都被打掉了,只剩下半截身子歪斜地立在那里。“早就不搞这套了,”老人叹着气用袖子擦香案,灰尘在夕阳的光束里飞舞,“去年杨承禹来抢粮,说我们通神兵,烧了半个寨子。要不是躲进后山溶洞,全村人都得死在他手里。”

徐承鹏坐在土炕上,给围坐的村民们讲红军的土地政策。土炕上铺着晒干的稻草,散发着淡淡的草木香。“红军来了,要打土豪分田地,男人当兵保家卫国,女人也能分地种粮。不用再给地主交租子,也不用给官府纳苛捐……”他的话还没说完,人群里就炸开了锅,一个络腮胡汉子猛地站起来,震得土炕都在晃,木桌腿发出“咯吱”的响声:“真的?能让俺们自己种自己的地?那俺们都跟你们走!”汉子名叫赵大虎,是寨里的猎户,力气大得能扛起两百斤的猎物。

当晚,王家寨就有十八个青壮年报名参军。徐承鹏让张金殿在晒谷场教他们基本的队列动作,“一二一”的口号声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鸟儿扑棱棱地飞向夜空。他自己则和张老栓在油灯下核对附近村寨的情况,老人从炕洞里掏出张自制的羊皮地图,羊皮因常年摩挲而变得油亮,用炭笔在上面画着:“杨承禹的巢穴就在黑风洞,那里地势险要,洞门口还有吊桥,桥下是万丈深渊,易守难攻。”

深夜的山风带着凉意,吹得晒谷场的灯笼摇晃不止,灯光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像鬼魅在跳舞。哨兵突然从寨墙边跑过来,压低声音报告:“发现不明身份的人靠近,手里都有家伙!”徐承鹏和张金殿立刻吹灭油灯,黑暗瞬间吞噬了屋子。他们组织队伍转移村民,孩子们被大人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黑暗中,远处传来狗叫声和马蹄声,越来越近,像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张金殿握紧步枪,枪栓拉动的脆响在夜里格外清晰:“你们带村民先走,我带几个人断后!”

“不行!要走一起走!”徐承鹏掏出怀表,表盖打开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指针指向凌晨三点,表盘上的夜光涂料在黑暗中泛着绿光,“往溶洞方向撤,那里有暗河能通外面。”他转身对柱子喊道:“带村民走左边的小路,沿着溪流走,快!”

队伍刚钻进溶洞,外面就响起了密集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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