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上如此青涩,他与特攻部成员的沟通多是来自刘之言这个桥梁。
现在桥梁不在,他觉得自己仿佛在跨越一条河流,交流起来很是沉重闭塞。
萧金笑了笑,拍拍霍须遥肩头,希望他能放松点,这不是去上战场。
“无碍,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他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群山之间,在这条僻静的小路上。
霍须遥也跟着笑了笑,从蓬莱出来后,他身上的压力更重了。
他除了要千方百计的融入人类社会,践行初心创建类儒与人类和平相处的社会秩序。
现在他又多了一条责任,那就是去追寻类儒这个物种被制造出来的真相。
萧金摸了摸脖子挎的那串珠子,自顾自说起他的经历:“我父母去世得早,听哥哥说,母亲是在我五岁时去世的,父亲则在四年后追随母亲一同去了天堂。”
“我只有九岁以后的记忆,母亲去世后一直是哥哥在照顾我。
哥哥…”
萧金眼中有泪水攒动,他鼻头一酸,提起哥哥仿佛是揭开了他的伤疤:“哥哥名叫萧重苦,后来我才明白这个名字的意义,他的人生是加倍的苦难……”
“与哥哥相依为命的日子虽然很苦,但在我记忆里是难得美好的时光。”
“极北镇信仰焱神,而且他们相信在焱神的庇佑下,会有流着祂血脉的孩子诞生,这种孩子被称为‘气运之子’。”
“传言在每个‘气运之子’的额间都会有一个火焰纹路,这是辨别他们与普通孩子的关键方式,我哥哥就是这样的人。”
“‘气运之子’像是神的代言人,所以深受当地人尊重,地位极高,旁人不得忤逆他的意志,还享有很多特殊的权利和优待。”
这听着像是很好的事,可霍须遥不明白的是,为何萧金在谈及这一段故事时,脸上会是愤懑和悲伤交织的神情。
萧金听了他的疑惑后继续说道:“所谓的‘气运之子’和普通人无异,只是他们一直相信这样的孩子是接受了神的意志才来到这个世上。”
“作为‘气运之子’,既然是神明的代言人,就要肩负为村镇上万人造福的责任。”
“途径之一便是上山做‘祈祷’,每月一次,祈求神明降下恩赐,驱邪避灾保平安富裕一类的居多。”
“我记得每次哥哥从山上做完祈祷回来后,都会带回一袋葵米。”
“葵米是小镇最保值的东西,不夸张的说,你可以将它和黄金在整个世界的地位作比较,甚至比黄金的地位还要高。”
“靠着哥哥带回来的粮食,我们又度过了极其艰难的半年。”
“我比较难受的是,哥哥做祈祷的时间越来越长,后来索性把我寄养在别人家里,我与他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直至后来…某一次上山他为我寻药,不幸大雪封山,他爬山时踩空掉进坑里,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后来那户人家一直收留了我,户主便是这次我要拜访的已逝之人——常绍增先生。”
“后来…不知是谁乱嚼口舌,说是我的问题,克死了贵为气运之子的哥哥,将来也会克死其他人。
说我是瘟疫,便把我赶出了村子。”
“你相信他们的说法吗?”
霍须遥隐隐有些担心萧金,他没想到一直乐观开朗的萧金,曾经经历过这么多不见天日的阴暗期。
萧金果断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定:“他们如此急迫的将我赶出小镇,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
因那时我在查哥哥去世的真相,一路上总有阻碍,甚至差点丧命。
我便知道,哥哥的死,肯定不只是一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