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的事儿,何况斜轸毕竟已经和他没了亲戚关系,必须得问明白了,“可是恕臣直言,皇太妃和兰陵郡王与您更为亲近。”
就算您愿意把中央军权下放。但是给他们不更容易收回来吗?
萧绰反问,道:“大王是自认自己不如人?”
斜轸沉默,这种低级的试探,他要是还能被激怒了,也就不配享有军国大权了。
显然萧绰也想到了,严肃道:“至少朕觉得。大王是远胜于其他人的。何况您毕竟信耶律,契丹虽有不少不足,大辽更是渤海辽汉齐聚,可若不是耶律氏,怎么可能使得动皮室军,国主那边又怎么可能完全放心?而且朕一生不愿意遮掩,也与将军说句实在话。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如此过重的权柄,若给了他们,会反噬的。但我觉得将军的为人,是能够把握得住这份权柄的。”顿了顿,又苦笑道:“也不知道赵宋官家也是这样的,他那妹妹,也是得到了太多的权力,若不是自己着实挺得住,早就扛不住了。”
不错,皮室军的诱惑很大,但他也同样是一份灼人的权力欲望,若没有足够的定力和军略,这就是等于毒药。
而隆绪一向亲近斜轸,这也不是秘密,而斜轸自然也知道,这位二十多岁的国主看上去还是个乖宝宝,但无时无刻不想着证明自己,但说句不好听的,他在学了汉学好处的同时,也学了太多糟粕。
没办法,这种文化侵蚀和富贵迷人眼都是这种游牧民族的死穴。
而他斜轸,虽然自信,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被反噬。
只是,萧绰也没说错,他为耶律氏正统,有能力有地位,若是爱惜自身,等皇太后一去,指望辽国能有太光明的前途吗?
至少赵宋官家虽弱了些,却还是能压制住朝中议和派的。
思及此,他低头道:“臣不才,不敢负先帝与太后,更不敢负祖宗。”
萧绰的病容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宋绍隆十年,辽统和二十年秋末,一个消息振动两国,主持契丹二十年的皇太后萧绰,还政于国主耶律隆绪。
同时,加封梁王隆庆为北院大王,南院大王耶律斜轸进秦国王兼任大于越。
消息传来,连太原方面都有些震惊,邦媛下首一个文士竟然道:“如此,辽国岂不是要先修内政了,动不得兵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