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这个问题,赵滋本能就有点头疼,试图逃避,道:“孝顺孝顺,顺就是孝,再说大娘娘也不是干政,她青年孀居,养大我兄妹,怎么能指责她!”
陈尧佐无语了,“陛下何必顾左右而言他,朝野皆知,大娘娘因宋家七娘子之死,最恨后宅隐私折磨女子。成国殿下之事荆襄大臣虽做的不好,可拿他们的妻儿撒气,岂是君子所为,大娘娘一度最看不起这些作为,如今一片慈母之心反而陷入了魔怔,陛下身为人子,孝顺母亲应该,可更该规劝。”
赵滋却眼神一眯,语意危险道:“你说大娘娘魔怔?”
这话音寇准都听出不好,他虽识人不明为人自傲,但也是有担当的,出列道:“陈御史僭越,但臣为大娘娘姻亲,也说一句,官员有错吏部乃至刑部可以治理,实在不该行于诡道,陛下最恨先帝时那种风气。”
没想到陈尧佐脾气也上来了,脱帽跪下道:“臣失言,可太后所为本就不妥,人说看子女便知母德,皇太妃为先帝不容,陛下与代王和长公主都是皇太后呕心沥血养大,众人或许议论代王阴阳失序,手段凌厉,但也敬她国家功臣,除非对敌,否则行事也是大道直行,陛下继位以来更是强调君臣不相疑,所以臣猜想大娘娘必然也是光明磊落之人。但她毕竟不掌大权,一旦行事落入小道,不仅影响她的千秋之名,而且她也会影响陛下代王和长公主,这乃官家不幸,所以臣今日就是死,也要请娘娘收敛。”
“你放肆。”赵滋一瞬间脑门充血,根本没有考虑陈尧佐说的是不是有道理。从小的生长环境已经让他形成了生理机制,那就是无条件的保护母亲。一旦宋太后受到威胁,他就觉得是自己不够好,然后再去把威胁消灭。
还是向敏中和寇准,温仲舒拦着,陈尧佐才只是被停职回家反省。要知道,这个时代,宋朝的祖宗之法还没有成型。赵滋地位已经巩固,真要杀个士大夫也不是不可能的。
北宋都城不大,皇宫更小,前朝的事没多久后宫也知道了,钱皇后听后叹息,道:“这人可真是找死。官家和代王对大娘娘是何等感情?你就算说的有理,也放不过你啊。这官家能克制一点儿,要是代王在场,说不得就要和他刀兵相见。”
棠叶抱着刚刚出生的皇子,轻声道:“奴婢倒觉得代王有的时候倒是比官家冷静多了,能听得进去劝,但动手就要你的命。”
钱皇后无所谓道:“或许如此吧,世道本来就对女子更苛刻一些,代王不练的自己铜墙铁壁,如何能生活的下去?罢了,总是我的小姑子,没必要跟她为难的。何况族叔(钱易)也在邢州为官。我只是有几分叹息,若官家对大娘娘的这份心能有一二分给我,那我死了也是甘愿的。”
雨荷劝道:“娘娘别这样说,官家说到底也不是大娘娘亲生的,而您却有咱们十一皇子,他长大了,哪能不心疼您这个母后呢?”
说到亲生儿子,钱皇后脸上笑意就多了,从棠叶手里抱过来,看着幼儿的肌肤怎么也亲不够,但棠叶比雨荷素质高多了,道:“你别说这样离心的话,娘娘已经正式收养了九皇子。”
别说雨荷了,这话钱皇后听后笑意都淡了,但倒是也知道棠叶是为了她好,只叹息道:“我当时怎么就这样心急,再等一年该多好,现在孩子要回来了。总不能让他占了我儿嫡长子的名分。但若是再把他扔回去,也过分了,官家心里可要不痛快了。若是再迁怒我的十一哥,那该如何是好?”
这事儿说起来真是老天开玩笑,钱皇后除了生有一位公主外,多年来不曾怀孕,眼看后宫中皇子一个多过一个,她心里着急,就想用狸猫换太子的手段要一个皇子。结果,她选中的李氏没有扛住金钱诱惑。在皇帝面前说代王的坏话。赵滋心里不高兴,就让她外面待产,生了八皇子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