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在场六个人,各人有各人的心思,所以都是为了辽国好,但也各自立场。
韩德让依附萧绰,却要处理国计民生之事,不得不为自己的家族和多数汉臣考虑。又因为女儿的事情已经冷却,出于责任,道:“国主不必多虑,面子名声的事情都是虚的。而且他们南人你喜欢计较,我们反而不在乎的。只不过眼下那位大王才是最大的麻烦。他在河北。河北的汉人就不会乖乖听话,说到底还是咱们的策略出了问题,不能好好统治……”
休哥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打断道:“楚国王,你也说了,是我大辽统治他们这些汉儿,而不是求着他们,您已经是我镔铁之国的辅政大臣,不要自轻。”
韩德让尚可,萧绰却已经变了脸色,道:“大于越,何必这样揭人伤疤?朕也直说了,国相的意思也是朕的意思。这几个月,为什么那个大宋的女娃娃能在河北有这么大的影响力?还不就是因为各地的儿郎都把汉人当奴隶,这人不是牛马,任你抓来放血吃了还不会反抗。现在不说是临近的雄州,镇州,就是馆陶真定的难民也千方百计向太行东面跑,这样下去,我大辽纵然有关口土地,没有人丁耕种肥土,放马草原,这江山岂不是虚的?何况,就是大辽本土,也早已实行废奴制度。渤海室韦乃至女真竟然在汉地搞起来,这不是把朕和历代先帝的心血都付之一炬了!”
萧绰性子如此,说话喜欢摆在台面上,这些年耶律氏的宗亲贵族都已经习惯了,所以休哥也没有生气,只是道:“言语间冒犯了国相,是我不对。只是皇太后何必生气,这次出兵,我们原本只想夺回关南二州,以图占据主动权,没想到宋军如此无能,转瞬之间就让各部儿郎占领河北,但未占领河北。当时前线将军都向他们许下各种好处,这事儿太后您不会不知道。总不能河北到手了,让他们自己打嘴巴,那这个样子,以后大辽国就再也不能用兵了。这个道理,太后生于马背,自然也知道,一味指责有有何意义呢?”
萧绰蛾眉微皱,认真道:“的确不能一味指责,朕和国主找三位来,也是为了解决此事。不仅宋国想要结束战争,朕也想结束战争,自那赵家小儿上位,我们争执虽小却一直受挫折,这次已经是大有收货了,隆绪,母后知道你雄心壮志,也许再过几年,你正式亲政之后,找到机会能够在图花花中原,但眼下确实不是时候。若我们一味沉溺于战争,反而会被宋国拖死。而已。只有结束战争,我们才能够清理部众。消化河北这块得来不易的肥沃之地。”
这话出口,除了韩德让早已心领神会,只是低头弄茶,其余三个大臣都动容,耶律隆绪一愣之后更是大喜过望,几乎要控制不住给自己亲娘行大礼,道:“母后言之有理,那依您的意思,如何休战?”
不怪几个人都失态,其实是肖错执政之后第一次表达想要还政的意愿,赵邦媛站在上帝视角,当然知道这位杰出的女政治家极为明智,是历史上难得的生前还政之摄政太后。
可别人有没有通晓未来的能力,只知道权利这个东西不分母子,哪位执掌大权的母后愿意轻易让出权利呢?特别是在自己还年轻的时候。当初徐河之战辽国各部落并未伤筋动骨,可休哥依然借口萧胡辇的过错逼迫萧绰立下誓言若不能击败宋国就还政国主,那现在宋辽之间怎么着也不能说是人家肖挫败了,所以休哥这些时候再也不提这话,是没想到萧错坦荡至极,竟然自己说也不过在执政几年就会大权还给儿子,而且这种话在中原王朝或许有画大饼的嫌疑,但对于尚未完全脱离部落文明的辽国来说,就真的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了。
高绰虽心胸坦荡,但看着儿子这般态度,心里还是有点儿难受。好在看着爱人做的茶汤,又见斜轸等人无不敬服,只能叹息大局为重,然后道:“7年之前,宋国小儿上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