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闭嘴。
话又说回来,不管是时节好坏,只要这一家人还能过得下去。添丁总是一件好事,赵滋摸了一下爱妃毫无显怀的肚子,感慨道:“也算是苦中作乐了,若是个女孩儿,千万不要像她两位姑姑那样辛苦。说起来总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无能,做父亲可千万不能如此了。”
惊鹊知道赵滋最近患了失眠的毛病。而且就算浅睡一会儿,半夜也常惊醒,无怪乎担心邦媛。血肉之亲扶持长大,这种感情比之她们姐妹更加坚固,话说到这里,惊鹊终于有机会道:“官家。儿子女儿妾身都喜欢,只是想到我那妹妹现在在河北。我心里也是油煎一样。妾身知道自己不能干预国事,只求官家若有消息能告诉我,让我心里也安慰一些。”
所以这才想起来卢梁燕也是邦媛的重要女官。这次直接从襄阳走了,有心安慰也知道兵国大势之下,就算代王邦媛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何况一个五品女官?只好示意她坐下,道:“国难之下人自危。令妹敢于逆流而上,这等勇气实在让朕佩服,说起来朕就生气。这种时候,朕已经如此坚决了,居然还有什么弥兵之论。”
弥兵之论从先帝赵炅一朝就开始,主要代表人物有张齐贤。他意思说,国家管这么些地方,已经耗兵费钱,实在无力去收复幽燕与河西了,何况这些地方本身已经心向契丹,就算真打下来,也会治理不好。
但现在的问题是,不是宋朝主动去攻打燕云之地,而是人家辽国已经把河北占了,马上就要兵临黄河了。西头供奉赵孚还说“臣又料敌人去危就安之情……,亦与华人不殊也。”
那意思就是,契丹人也是爱好和平的,之所以侵略我国,是因为他们本身就贫苦,咱们何不花钱买和平?赵滋原本平衡朝局的心被这一番逆天的言论彻底打乱,生平第一次拔出刀来要砍了这个投降派。虽然被以吕端为首的大臣团团围住,但还是公然违背了他爹的“三誓言”,命令殿前司夏承皓当即斩首。
为此苏易简道:“官家息怒,此人言语着实荒悖,但太独有言不杀士大夫与上书言事人,陛下不能不遵从先父遗训。”
赵滋挥刀掷地,红着眼睛道:“太祖说过的话多了。你们为何断章取义,只盯着这一条?无非就是这条对你们最有益罢了。不要把朕当傻子,朕以前忍着只不过是为了国家,但现在国家到了这种地步,证明朕以前是错了。今日朕说明白了,再敢有于契丹言和者,朕宁可亡了大宋,也要杀了他。来人,把这人的头颅给太祖送过去。看看他老人家在天之灵,同不同意契丹人占我大好河山,杀我无辜百姓?”
赵滋自从登基以来,力图抚平先帝晚年的暴政带来的不安,其实一直是比较好说话的,但他今日表现出了无比的强硬,让人意识到这已经是一个成年的皇帝了,他有自己的小班底,有军权。而且这几年干得着实不错,还有一个领兵在外并对他绝对忠诚的妹妹。当他具备了翻桌子的理由,你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再激怒他。
君臣之间的博弈是一个亘古的话题,但现在必须让位于宋辽局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