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柴还是陷阱?”将台之上,耶律斜轸若有所思。主要是攻的太顺了,完全不是他熟悉的赵宋长公主之风格,而且那么多儿郎进去,就算无法突破瓮城天色也晚了,总不会回不来吧!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现在这么安静?
萧勒德听将主自言自语,苦笑,道:“肯定不是铁蒺藜,要不马哥那个少爷可挨不住,早就鸣笛求援了。”
不过要他说大于越这个孙子可真是废物的厉害,不过也就两人高的羊马墙,眼瞅着好几百人翻过去,你们就是合作搭人梯子也该出来了。
但没有办法,谁叫人家祖父是那一位!这次本就是皇太后动员了全国男丁而来,大于越积极响应,把家里的男丁都叫出来了,皇太后还能不给人立功的机会吗?就是斜轸也不能不看这位老上级的面子,何况人家同出耶律家。
不过斜轸也没有一味惯着他,想出成绩你也要做出姿态来,大于越嫡孙,皇族近枝,居然亲自引几百骑兵下马去敌军城下最危险的区域探察军情,放在大宋一方根本难以想象,但在契丹人这里,却还是理所当然之事。
哪怕是个样子货,你也不能拉胯!
殊不知他们外面说的简单,里面的人那是头皮发麻啊!
外面的壕沟算是地道的护城河,护城河不可怕,他们攻城略寨见得多了。契丹加上伪军上万人填了三四日,再加上今日好不容易盯着流水过去,契丹人接着木板终于翻了过来,却又落入另一个铺满了木凌子的壕沟!
当然,他们要知道,邦媛也不是没有想过冰凌子,这不是已经到了初夏月份,天气不允许吗?
或许也正是因为初夏时节,河北大地上昼夜温差很大,中午的时候,那皮甲差点儿把他们给闷死,现在却感觉到一阵阵冷风直入内里。终于有人道:“营将,这内外乔仿佛不一样高。”
耶律马哥本能就是一鞭子抽上去,骂道:“你在这里神神叨叨说个什么?墙怎么可能不一样高?”
话是这么说,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从一开始的愤怒变成了询问。那人也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乃是七水部的,所以壮着胆子说,“郎君,这应该是羊马墙外面看上去两人高,好像顺手一翻就能过去,但里边儿又挖深了。就变成了两人半高。虽然说也不是很要紧,但却可以更方便的射击。”
最后一句话,他实在说不出来,这就叫进来容易出去难。
耶律马哥顿时扭头就走,殊不知,刚才的对话和鞭子暴露了他是一个重要人物的信息,十几架弓箭瞄准着这一队人设。契丹军法严格,周围的人倒是都护着耶律马哥很快被射杀殆尽。宋军也需要补充弓箭。耶律马哥瞅准时机就跑,他才二十一岁,有大好的青春年华,祖父已经决定和皇太后达成协议,把它一步一步推上高位,就算不能做世袭的大于越,至少也要在南院大王底下做一派势力。他不能死在这里。
但也正如那个伙伴所言,这堵墙内里变高了,在外面轻松一跃便翻进来的这道羊马墙,从里面踩着好几具尸首,却居然远远够不着能施力的地方?
其实他要冷静一点儿,会发现高了也不过是几尺而已,再努力一把就能出去。但问题是,生死关头,太阳即将彻底落下,他,一个凭借着富足一辈余晖长大的年轻人,哪来耶律休哥的战场经验?惊慌失措才是正常的好吗?
内城里,则都喜气洋洋,冯拯这些天任劳任怨,终于露出一点喜色,对邦媛道:“贵主神机妙算,现在只要杀了这个小鞑子,今日契丹人就算是白废了。已经连续在这城楼上站了四五日了,也该去休息一二了。”
邦媛当然也高兴,却也知道不是高兴的时候,道:“这时郝安抚的法子,你们要谢谢他。不过我看这人有点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