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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是夸她的话,只是过了十多年,仿佛虚幻。
邦媛一愣,她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有这一缘故,愣道:“嬢嬢竟然没跟我说过,不过,也是我先入为主了。姐姐既然回来了,让你把受的苦都忘了,未免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但至少往前看吧。您或许还不知道,下个月嫂嫂就要进门了。”
徐慧果然是不知道,闻言大喜道:“真的也对,润儿都已经十七岁了,也该大婚了,新妇是谁家女儿?”
邦媛回答道:“是吴越王钱弘俶的幼女,闺名钱浣,今年十六岁,脾气很好。说等您回来就去请安。”
没想到徐慧笑容却是一致,几乎脱口而出道:“宋娘娘怎么能同意呢?这姑娘再好,也是降君之家的。将来难免尴尬呀。润儿,本来就因为我遭受了太多非议了。”
若他只说前面那句话,邦媛虽然不以为然,可能还会安慰两句,但她只听了前半句,就有火气,只是这些年来,经了这么多事,到底也练出了些城府。她放下建盏,道:“姐姐慎言,您就算相隔千里,也应该想象得到,娘娘养大我们兄妹有多么不容易。当年的情形你又不知道?他为哥哥定下这门婚事,已经是极好的了。”
她虽然已经有所克制,但毕竟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徐慧不易,女儿忽然发作。被她气势所震,喃喃道:“你在怪我,没有和你们共患难吗?”
这话邦媛也没法接,因为怎么说都好像在结生母的伤疤,其实他已经有些后悔了。干嘛非要跟他计较这个问题?自古婆媳本来麻绳,十全十美的儿媳妇天底下也难找。
万幸,她还是有所准备的,把同样经历凄惨的刘娥带在身边。一个眼神示意。刘娥立马上前给徐慧端了燕窝粥,柔声道:“太妃,快尝尝这血燕吧。官家简朴,这宫中用度都不奢靡。只有太后宫里和您这里才有一份。这更是长公主亲自去看火熬的,春天里最是滋补,他们都知道您在北国一定是肺部不好。嘴上不说心里都难受。依着奴婢的小见识,这孝心不在言语上,而在这一点一滴的行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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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邦媛当然不是怨恨徐慧,她做不了自己的主,只是真的不熟,徐慧又特别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