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这天本来是个高兴的日子,可是官家赵滋前半夜被不懂事的大姐扰了兴致,后半夜又收到自家亲妹妹给的九天玄雷,几乎震的不能说话。他不敢看宋太后,只是盯着邦媛,道:“你是说真的?为什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邦媛叹息,道:“哥哥和嬢嬢联系我都没有问过我宫殿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实际上,若非赵炅急怒之下脱口而出,我也是万万想不到的,这等大事总要证据。现在已经确定……姐姐被送给了契丹贵人,但对方应该也不想大肆宣传,所以始终没有查到。小妹自知力竭,所以不敢再瞒官家。”
但是,赵滋的反应显然超过了邦媛的预期。他双目血红,沉默片刻,忽然暴起,拔出御前宝剑。把宋太后惊的都站起了起来。
只听赵滋道:“贼子,受死。”
一干近臣内臣除了刘娥,本来因为母子三人在说绝密的事情,都退出极远。但现在一看官家动了兵刃,任守中率先坐不住,冲到近前十步之内忽然停下。
倒不是他怂了,而是宋太后手起,重重掴了赵滋一巴掌,厉声呵斥道:“赵德泽,记住,你已经是天子赵滋了。”
众人骇然,邦媛率先跪下道:“嬢嬢息怒,哥哥,我不敢告诉你,就是怕你冲动,你以一人之身负天下。根基又还未稳,这个时候是去杀了耶律斜轸,还是把赵炅的遗体给毁了?全都于事无补啊!”
宋太后看赵滋冷静不了,大有继续朝着邦媛发火的样子,直接道:“官家。你是不是怨恨当年我只能保住你们兄妹,没有能力保住徐氏?”
这话终于让赵滋条件反射的有点儿受不住了。他赶紧把剑放下,朝宋太后低头道:“嬢嬢,儿绝不敢由此忘恩负义的想法,当年之处境,我多少记得,咱们迁居南宫的时候,人人哭哭啼啼,是您牵着我抱着拒霜,身后舜华的亲娘周,还是邹娘子抱着她。当时的南宫连住人都很困难,是您带着一众女眷拔草收拾出来的,儿只恨当时自己年幼,不能手刃仇敌,怎么会怪你呢!”
“那你如今又为什么怪邦媛?”宋太后说话已经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带着力量,道:“她与你都是徐氏生的,她难道不盼着徐氏好?当日我们艰难时,你兄妹尚且互相扶持,如今你已是飞龙在天。也不该全然忘了这等情分,不然不仅是对不住我,也对不住你们的亲娘。”
“儿不是……”赵滋知道自己失态,现在已经理智,道:“我只想接回姐姐。”
宋太后终是不忍,像小时候一样抱住他,道:“孩子,别着急。我知道徐家妹妹如果活着,此刻一定在煎熬。可是你的如立足不稳,也是没有办法接回她的。”
赵滋颓然,最终忍住没有哭出来,邦媛却不知道是不是原身有反应,跟着落了几滴泪。
赵滋先请宋太后回去休息,半晌方道:“拒霜,你我亲兄妹。刚才我确实不该那样对你,但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迁怒于你的意思。”
邦媛借过刘娥的帕子,道:“既然是亲兄妹,话说开了就好,哥哥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继续审。”赵滋已经恢复作为帝王的理智,“高琼不能再留了,找由头让他回家。夏承皓即可接任。”
赵滋顿了顿,道:“姐姐和雍熙太后的事情,你都不要再管了。再过几天就要率队和契丹人打马球了。你专心应付此事,其余的事情交给我和顺华吧。正好她亲娘的仇,今日也该报了!”
初秋晚风已有凄凉之意,邦媛走出大殿时,却见夜光渐渐散去,竟是这样熬了一夜,周围三三两两的宫人,见到她纷纷行礼。
她不由感慨,对身边刘娥道:“到底已经不是先帝驾崩那时的情形了。”
刘娥尚未答话,身后赵舜华不知道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