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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全神贯注的修炼和思维放空的睡眠同时进行这项式的难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原本以为,蒋典最多只能做到初步的收敛,并且会在这个过程中痛苦不堪,最终筋疲力尽地昏睡过去。
可眼前的这个少年,虽然满身疲惫,精神内核却像是被地火淬炼过的精钢,坚韧,甚至带着一丝新生的锋芒。
“你成功了?”
“算是摸到了一点门路。”蒋典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有些哑,那是一整夜精神高度集中的后遗症。
他没有隐瞒,将自己如何放弃抵抗,如何进入那种奇异的“旁观”状态,又如何在那片混沌中重新夺回身体控制权的过程,简略地描述了一遍。
叶川安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内心却已掀起惊涛。
顺势而为,因势利导。
这小子……居然在无人指点的情况下,自己悟出了最关键的一层心境。
这已经不是天赋好能解释的了,这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对无形之“势”的敏锐直觉。
他不仅做到了,还举一反三,找到了一种更适合他自己的、在“入定”与“掌控”之间切换的法门。
“但……这种状态,可以让你时刻保持清醒却永远不能代替真正的睡眠。”
叶川收回了心底的震惊,语气恢复了为人师表的严肃。“你的精神或许得到了锤炼,但身体的疲劳在不断累积。长期下去,会透支你的根基,特别是你跟基本就不稳。”
他是在告诫。毕竟,这种浅度的“休眠”,对精力的补充效率远低于深度睡眠。
蒋典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明白。”
就在这时,厕所的门“吱呀”一声被拉开,那个同屋的壮汉打着哈欠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
他身上还带着一股潮湿的水汽,赤裸的上身肌肉虬结,像岩石般坚硬,水珠顺着那一道道结实的线条滑落。
他一眼就看到了精神头十足,但外表憔悴得像鬼一样的蒋典,又看了看旁边神色如常、仿佛入定老僧的叶川。
“哟,你们俩起这么早?”壮汉随手拿起一块看不出原色的破布擦了擦身上的水,大咧咧地问道。“今天外面有武斗,去看热闹不?”
“武斗?”蒋典的注意力瞬间被这个词吸引了。
“对,就是打架。”壮汉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白牙。“只有登记在册的武者才能参加,一场定输赢。赢了的人,能拿到一个进‘守卫队’的名额。”
守卫队?又是一个陌生的名词。
壮汉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很有耐心地解释起来:
“就是给上面那些真正有钱有势的大人物当保镖。工资高,待遇好,最重要的是,能拿到一份低保。以后就不用再过这种朝不保夕、不知道哪天就死在哪儿的日子了。”
他的语气里不乏向往,那似乎是他们这种被踩在泥里的人,能够看到的唯一一条通往上层的、染着血的路。
然而,他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不过,我劝你们别动这个心思。”
他的眼神变得严肃,压低了声音,像在分享一个致命的秘密:“这玩意儿,是拿命在赌。”
“擂台上,输的人,只有一个下场。”他用粗壮的、沾着水汽的手指,在自己脖子上用力地比划了一下。
“死。”
“而且,你的对手是谁,什么实力,在上台之前,你什么都不知道。可能是个刚入门的新手,也可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壮汉看着他们,眼神很认真。“你们马上就要进斗兽场,已经是九死一生了,没必要再去这种地方,把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