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凝结的灵气,质地纯粹,却浸透了无法化解的悲伤。它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在天地间徘徊,被那句临终的托付如同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引着,终于找到了方向。
它正在缓慢地逸散,若是无人承接,很快便会彻底消融,回归虚无。
叶川没有丝毫犹豫。
他悄无声息地坐起身,双腿盘起,双手在身前结出一个古朴的印法。这并非掠夺,而是一种承接。
他心念微动,那缕悲伤的灵气便温顺地靠近,如一缕冰凉的清泉,顺着他的指引,缓缓流入他的经脉。
它没有丝毫的冲撞与反抗,只有一股纯粹的……
释然。
《九狱镇龙经》的心法自行运转起来。
这门霸道无比的功法,在接触到这股温和能量的瞬间,却并未显露出任何狰狞,反而以一种近乎温柔的方式,将其中蕴含的悲伤与执念缓缓剥离、炼化,只留下最精纯的能量核心。
过程快得出奇,如春雪消融,无声无息。
也就在那股能量与他自身彻底融合的一刹那。
叶川的脑海深处,仿佛有一根尘封的琴弦被轻轻拨动,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嗡鸣。
这种由强烈情感凝聚而成的灵气,这种带着独特印记的质感……他无比熟悉。
他好像在某个地方,也曾感知过一模一样的气息。
它们就像是同一棵大树上,长出的两片脉络完全相同的叶子。
同根同源。
究竟是……哪里?
叶川的眉头,在无人察觉的黑暗中,缓缓地、紧紧地皱了起来。
记忆像是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他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
清晨的光线挣扎着挤过窗户的铁栏,在冰冷的沙石地上投下几道无力的、惨白的光斑。
房间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那两个男人已经醒了,他们动作很轻,似乎是体贴的不想吵醒新室友,却还是打破叶川浅薄的睡眠,或者说叶川时刻都在警戒,第一时间清醒了。
“去集市,换点东西。”
对上视线,那个精瘦的男人开了口。他的声音不再像昨夜那般空洞得像个回音,而是沾染上了一丝活人的沙哑。
他瞥了叶川和蒋典一眼,那眼神算不上打量,甚至算得上和蔼,微微笑了一下。
“你们也一起来吧,待在房间里,人会发霉的。”
蒋典下意识地看向已经无声坐起的叶川,见他点了头,自己才忙不迭地跟着下了床。
走出铁门,是一条仿佛没有尽头的压抑长廊。
两侧一模一样的铁门如同紧闭的兽口,空气里混杂着铁锈、霉菌和一丝永远也散不去的、陈旧的血腥气。
四人沉默地走着,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里被放大,显得格外清晰,一声一声,像是踩在人的心跳上。
叶川不紧不慢地跟在精瘦男人身侧,声音平淡,像是随口一提:“想向你打听个人,杨旭,你认识吗?”
走在前面的精瘦男人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带着点笑意的回过头来,笑不打眼底。
“真名?”他侧过头,眼角的余光刀子似的刮过叶川的脸,“在这里,真名是第一个要丢掉的东西。那是拴在脖子上的绳子……是能要你命的把柄。”
“想找人?”他摇了摇头,看了眼壮男人,脸上的笑意变成很悲凉的表情,“难,太难了。”
蒋典忍不住追问:“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精瘦男人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扯出一个古怪的,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