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去?”女孩似乎对这个提议不感兴趣,“为什么要出去?这里很安全,没有坏人,还有火。”
她往火堆旁凑了凑,伸出光洁的脚丫,感受着火焰的温度。
“外面的路很绕的。”她随口答道,“我也是闻到了这里有活人的味道,才找过来的。不然可能还在林子里打转呢。”
叶川看着她那副安于现状的模样,心底那点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冷水浇熄。
洞窟里的沉默被拉得很长,只有火光在两个人的脸上跳跃,投下变幻不定的阴影。
“那些人,”叶川终于又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洞窟里显得有些发闷,又换了个方向问。
“你说他们是坏人,要把他们献给河神。是什么样的河神?”
“我不知道。”女孩的回答干脆利落,她似乎对河神本身并不关心,“他们都这么说。说我是河神的新娘,生来就要嫁给祂。”
“我一出生,就和别人不一样。”
女孩抱着膝盖,又将下巴搁在上面,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他们说我天赋好,给我吃最好的东西,用最好的药草泡身体,但从来不让我离开那个院子。”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火堆,跳动的火焰仿佛是她记忆里唯一鲜活的东西。
“他们说,等我十八岁,就要举行仪式,把我送进河里。大家都觉得这是荣耀。”
“你不怕死?”叶川问。
这个问题似乎让女孩感到了困惑。
她偏过头,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怕是什么?死又是什么?在很久以前,我没有这些念头。就像一块石头,把它放在山顶或者丢进河里,对石头来说,有区别吗?”
这番话让叶川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不是因为杀意,而是一种……空无。
她生命的意义就是死去,其他的一切便黯淡失色了。
“那后来呢?”他顺着她的话问下去,“是什么让你改变了?”
“一只虫子。”
女孩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手背。
“有一天,一只青色的,带翅膀的虫子飞进我的房间,它趴在我手上,咬了我一口。”
她形容着,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波动,不是痛苦,而是新奇,“很疼。我第一次知道,原来‘疼’是这样的。”
“那天晚上,我做梦了。”
在此之前,她的世界里连梦境都是一片空白。
“我梦见了一个人,”女孩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眷恋,“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就站在我对面。”
“她不爱说话,总是冷冰冰的。但是她会告诉我很多事。告诉我院子外面有森林,森林外面有城市,城市里有很多人,他们会笑,会哭,会为了明天吃什么而烦恼。”
“她告诉我,活着,就是可以感觉到疼,可以看见不一样的东西,可以自己决定要去哪里。”
叶川静静地听着,一个荒诞又可怕的猜测在他心中慢慢成形。
“她还告诉我,被当成祭品,不是荣耀,是消失。是再也感觉不到疼,再也看不见东西,再也……做不了梦。”
女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我不想再也梦不见她了。”
所以,这就是她反抗的理由。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生命”,而是为了一个具体的,能让她感觉到“活着”的梦。
“所以你放了火逃了出来?”叶川的声音有些干涩。
“嗯。”
她点头,像是在确认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他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