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沈清辞说起菊花时,眼睛里像是落了星子,亮得惊人。
她的声音也比平时软了些,带着种旁人不易察觉的温柔,像是在说什么珍宝。
“这里。”
沈清辞指着一处批注,“外祖父写‘白菊根配川贝,治寒咳最宜,只是需取霜降后三日的根,带晨霜采之’,谢老夫人的咳嗽,或许能用这个法子试试。”
谢景行连忙记下,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清晰的字迹。
他抬眼时,正撞见沈清辞望着他的手,眼神里带着点好奇。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握着笔时,手腕转动间,带着种说不出的利落。
沈清辞察觉到他的目光,脸颊微微烫,连忙低下头去看菊谱,耳根却悄悄红了。
窗外的菊圃里,一只蜜蜂落在金黄的花瓣上,嗡嗡地唱着,搅得满园的秋意,都变得甜丝丝的。
第三章霜夜
连着几日都是晴好天气,霜却一日比一日重了。
谢景行抄完菊谱的那天傍晚,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籽。
沈清辞站在廊下,看着雪籽落在菊瓣上,瞬间凝成小小的冰晶,倒像是给花儿缀上了一层碎钻。
“这雪下不大,明日该是个大晴天。”
谢景行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手里拿着件厚实的披风,轻轻搭在她肩上,“夜里凉,仔细着凉。”
沈清辞的肩膀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
披风上带着淡淡的松木香,像是从远山深处飘来的,让她想起小时候跟着外祖父去山里采菊的日子。
“谢公子明日就要走了吗?”
她轻声问,目光依旧落在那些被雪籽覆盖的秋菊上。
“嗯,抄录已毕,该回去复命了。”
谢景行望着远处的暮色,“只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
沈清辞的心莫名提了起来,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着。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傍晚,格外清晰。
“只是觉得,沈姑娘这里的菊,比别处的好看些。”
谢景行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霜夜的宁静,“尤其是那丛墨菊,风骨极佳。”
沈清辞的脸颊又热了起来。
她想说些什么,却见谢景行从袖中取出个小小的木盒,递到她面前。
“这是家母让我带来的,说是谢礼。”
他的指尖微微泛红,想来是方才在外面站了些时候,“里面是支菊纹银簪,想着或许合姑娘的心意。”
沈清辞接过木盒,触手微凉。
她打开盒子,见里面的银簪打造得极为精巧,簪头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秋菊,花瓣上还錾刻着细密的纹路,像是沾了霜的样子。
“太贵重了……”
她有些犹豫。
“姑娘肯借菊谱,解家母之疾,这点东西算不得什么。”
谢景行看着她,眼底的倦意不知何时散去了,只剩下温和的光,“若姑娘不嫌弃,便收下吧。”
沈清辞握着木盒,指尖传来银簪的凉意,却奇异地驱散了她心底的紧张。
她抬起头,对上谢景行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那……多谢谢公子。”
雪籽不知何时停了。
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洒下清辉,给篱边的秋菊镀上了一层银边。
风穿过菊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霜夜里的相遇,低声唱着歌。
第四章寄菊
谢景行走后的第三日,沈清辞收到了一封信。
信是从京城寄来的,信封上的字迹挺拔有力,正是谢景行的手笔。
她拆开信,见里面除了一张信纸,还有一片压干的菊瓣——是片墨菊的花瓣,颜色依旧浓紫,边缘却带着点淡淡的金色,像是被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