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残留著送別时的热情笑意,此刻显得有些微妙的僵硬。
他看了一眼邹侠,又看了看郑仪,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终究只是点点头,挤出笑容:
“书记,秘书长,你们聊,我先回办公室处理点事。”
“嗯。”
邹侠淡淡应了一声。
张林带著自己秘书长和副秘书长匆匆离去,背影显得有些匆忙。
邹侠没有再看张林离去的方向,径直带著郑仪走向位於楼层最深处的市委书记办公室。
郑仪的秘书周扬,一个三十出头、眼神精干的年轻人,已经拿著笔记本和郑仪的水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保持著一个不远不近、既能隨时响应又不会打扰领导谈话的距离。
市委大楼的走廊铺著厚实的暗红色地毯,脚步声被吸附。
郑仪跟在邹侠身后半步的位置,能清晰地看到这位市委书记沉稳的步伐和挺拔却略显孤寂的背影。
办公室厚重的大门被秘书推开。
邹侠的办公室异常宽大,却並不奢华。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明州略显灰濛的城市天际线。
一排顶天立地的深色书柜占据了整整一面墙,里面整齐码放著各类理论著作、政策汇编、年鑑和地方志。
宽大的办公桌上,文件码放整齐,笔筒里插著几支最普通的黑色签字笔,没有多余装饰。
“坐。”
邹侠走到会客区的沙发旁,示意郑仪。
他自己则走到那张厚重的红木办公桌后,没有坐下,而是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深蓝色、侧面印著党徽的文件盒,然后才走到郑仪对面的沙发坐下。
秘书周扬迅速將郑仪的保温杯放在他身前的茶几上,又为邹侠倒了一杯温水,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办公室厚重的门。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邹侠没有立刻说话,他將那个深蓝色的文件盒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目光落在郑仪脸上。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
“郑仪同志。”
邹侠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著一种久居高位者特有的穿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