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县委大楼三楼,小会议室。
陈越推门进来时,脚步沉稳,腰背挺得笔直。
他穿著熨帖的深色夹克,短髮根根精神,脸上是惯常的、被基层风霜打磨出的沉稳。
但当他目光触及端坐在主位上的那个年轻身影时,那份沉稳之下,还是不由自主地透出几分发自內心的敬重。
“郑书记,您找我”
陈越的声音不高,带著恰到好处的恭敬。
“陈越同志,坐。”
郑仪抬起头,脸上带著温和的笑意,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他面前摊开著一份文件,正是陈越的履歷,旁边还放著一杯冒著热气的清茶。
陈越依言坐下,双手自然地放在膝盖上,目光平视,等待著书记的指示。
他心中並非没有猜测,省里关於郑书记可能调离的风声,在青峰核心圈子里並非绝密。
审计局虽非权力漩涡中心,但他陈越的耳朵和脑子,从来就没閒著。此刻被单独召见,他隱隱感觉到,或许有大事。
郑仪没有立刻进入正题,他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目光却落在陈越脸上,带著一种审视,却又並非居高临下。
“东兴镇的老农机厂,现在怎么样了”
郑仪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语气隨意。
陈越微微一怔,隨即流畅地回答:
“报告书记,改制后引入的『东兴农品』运行良好,去年產值突破五千万,带动周边三个村近两百户农户订单种植,还解决了镇上八十多个就业岗位。今年他们又新上了两条深加工线,主打有机山货,市场反响不错。”
他回答得具体、翔实,没有一丝夸大,也没有遗漏关键数据。
这是他在东兴镇镇长任上最得意的手笔之一,也是他能力的证明。
“嗯,不容易。”
郑仪点点头,放下茶杯。
“当年清退那几个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关係户』,阻力不小吧我记得,里面有个还是县里某位老领导的亲戚”
陈越心头一凛。
郑书记连这个细节都记得
他面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