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只是一个单音节。
他走到桌后坐下,隨手翻开文件夹,视线扫过周阳那签得极有分量、仿佛要按进纸里的名字,再掠过被自己划掉的两个名字,最后落在刘希和林晓燕的新任命上。
整个过程,郑仪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仿佛这结果早在意料之中。
“知道了。”
郑仪合上文件夹,抬眼看向冷治。
“组织部按程序走。刘希和林晓燕的调任文件,今天下午发出去。”
没有询问周阳的態度,没有解释他的决定,更没有任何关於被拿下的那两个人的只言片语。
就好像,这一切都理所当然。
“是!”
冷治应得乾脆,身体微微绷紧。
“另外,青石镇那边,通报要快,要准。让王书记和他们的班子成员,好好想想,到底缺的是什么。”
冷治心头一凛。
郑仪这是在借张明生这根刺,狠狠扎进青石镇班子的心臟里,逼他们表態,逼他们站队。
“明白,我亲自去办。”
郑仪点点头,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冷治无声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窗边,郑仪的视线掠过楼下。
几个行色匆匆的干部,远远看见县委办公楼这扇醒目的窗户,竟像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脚步猛地加快,头埋得更低,几乎是小跑著拐过楼角,消失在视线里。
怕
怕就对了。
郑仪收回目光,落回室內。
这里,是权力意志投射的起点。
他的时代来了。
这个念头没有丝毫激动,只有沉甸甸的、如钢铁般的確认。
不是和平交接的果实,也不是眾人心悦诚服的拥戴。
而是他硬生生在旧秩序的铁板上,用铁血的手腕锤开一个窟窿,然后用自己的意志,灌注进去,冷却、凝固,最终取代了原有的形状。
权威
如果连让人惧怕的力量都没有,何谈权威
连表面的服从都无法维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