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马车难得在大街上行走,自是引来途人围观。
不过七丶八岁的萧楚宸虽说是大皇子,但始终只是个孩童,难敌好奇的心理,不时掀开帘子朝大街张望。
「母妃,这是要去哪?」难得母妃带他出宫,萧楚宸份外雀跃。
母妃总是深居简出,走出寝宫已是难得,出宫更属稀罕之事,自他懂事以来,这似乎是头一遭。
「去看一位故人。」
大概听不懂「故人」二字,萧楚宸没有继续追问。
所有人都说,他母妃在宫里是个特别又奇怪的存在。
她从不向任何人行礼,包括他的父皇。
甚至听过她直呼父皇的名讳,父皇非但没有怒意,还笑着将她搂入怀中。
有什麽奇珍异宝,父皇总是第一时间往她宫里赏赐,换作别的嫔妃能有如此荣宠,肯定每日笑逐颜开。
可他的母妃却终日愁眉不展,对父皇横眉冷眼。
马车停靠在一处私宅门前,满月小心奕奕伸手将楚筱之扶下马车。
跨过门槛之时,脚镣因碰撞发出声响,楚筱之眉头轻蹙。
「娘娘……」察觉到主子的不快,满月小声询问。
「没事。」
这副脚镣是她第三次想要逃出皇宫被抓回後,萧承羿亲手给她铐上的。
自此她便很少踏出寝宫。
这些年来,皇后一直劝说她何必要跟萧承羿置气,顶着这样的荣宠好生过日子不好吗?
荣宠……旁人眼中的荣宠,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屈辱。
萧承羿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的征服欲,她才不会叫他如愿。
满月为她推开一扇房门,楚筱之拖着脚镣,缓缓走向榻上的老人。
「云嬷嬷,宸贵妃看您来了。」满月朝床上哑声发话,眼泪似要一眨眼就滑出来。
「宸贵妃……娘娘万福,恕奴婢不能向娘娘请安……」
楚筱之鼻头一酸,来到陵都十年不到的光景,云嬷嬷便已届风烛残年。
「楚宸来,叫云嬷嬷。」
萧楚宸靠近床边,乖巧地喊了一句。
「大皇子已经这麽高……跟陛下长得真像。」
云嬷嬷本是萧承羿母亲宁贵妃的陪嫁丫环,萧承羿亦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