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後院,出征的整备如火如荼。战马饮水丶兵甲检视,将士来往有序,气氛紧张而严肃。
然而在另一处角落,九契却正合力搭建一顶规格远超寻常的军帐。帆布是上好的兽皮处理过後制成,厚重却柔韧,能抵御冰雪;内里铺设了毛毡与地毯,甚至还放入了雕花木几与香炉,连卧榻都是特制的厚垫。帐门一掀,里头暖香氤氲,与其说是军帐,不如说是流动的殿阁。
若霜远远看见,眼角不由抽了抽。待她走近,帐内甚至还有人正安放一口木桶,显然是为了随时能准备温水。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军帐』?」她忍不住扶额,语气里满是哭笑不得。
虎烈一本正经,胸膛拍得山响:「当然!圣女大人怎能受苦?北境寒风刺骨,若没有厚毡与火盆,妳一夜如何安眠?」
翼翎则轻飘飘接话,嘴角带笑:「何止是安眠,这样才配得上我们的圣女。帐外千军万马,帐内自然该有香氲暖炉。」
「只是——」若霜指了指那沉重的木桶与屏风,眼神无奈,「你们打算怎麽带着走?真要每到一地,就先搭这麽一座小行宫吗?」
狮辉低声咳了一下,语气难得带着几分心虚:「有我们在,自然有人能搬。」
熊岳更乾脆,抱臂笑道:「我扛得动。」
龙玄皱眉,却并未反对,只冷冷丢下一句:「既然是为了她,便值得。」
狐衍在一旁看热闹似的,目光带着笑意,似真似假地低语:「圣女大人就别拒绝了,这是大家的一片心意。否则……若妳夜里冻得瑟瑟发抖,可是谁都受不得的事。」
若霜被他这句话说得脸微红,抿唇瞪了他一眼,却终究没有再拒绝。
她心里明白,这样的安排荒唐得过分,但正因如此,才让她感到一丝温热。三日後便要踏入北境黑雾,他们谁都不知将面对什麽。与其在严肃压抑中默然前行,不如用这份近乎奢华的任性,为彼此留下一点笑意与慰藉。
「随你们吧……」她低声道,语气既无奈又柔软。
九契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没有往日的放肆,却有同样的坚定。
夜幕低垂,风雪拍打在帐棚上,发出呼呼声响。豪华主帐内暖意氤氲,火盆的光晕映得若霜眉眼嫣然。
她抬起眼,目光在九契之间缓缓掠过,忽然弯起唇角,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竹筒。
「这是什麽?」狮辉皱眉低声问。
若霜笑意明亮,将竹筒摇了摇,里头簌簌作响:「九根签,每根上面都是你们的名字。今晚……我就抽一个,陪我睡。但——只准插着,不准动。」
话音落下,九契齐齐一怔,神情瞬间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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