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梁江,遵从公子的令去了宝应县,县城棣属于扬州府,距扬州不过百里,策马加鞭小半日便赶到,当时天光还未暗,途中仍能看到往来百姓,梁河便寻了个老者打听易县令的住处。
老者听后,脸色骤变,急慌慌的摆手称:“我也不知,你还是去别处问问吧。”说着便担着扁担要走。
走没两步却又停下,老者回身问:“你问易大人作何?”
梁江本还对老者的态度感到奇怪,闻声撒了个谎:“哦,只是听闻易大人为官清廉,在下是读书人,一直以他为楷模典范是故想来拜访。”
“你可别去,省得惹一身祸,”老者四下看了看,谨慎的措辞:“总之该干嘛就干嘛去,别在此地耽搁。”也不多说,径直离开。
梁江心有疑惑,一路到了县衙,借着送菜的贩子从后门进到衙门,敲晕了一名衙吏换上衣裳,扮作帮差。
在檐下偷懒时同一名年长皂隶闲聊。
对方瞧着他眼生:“怎的没见过你。”
“小弟是刚来的,兄弟多照应一下。”梁江从衣兜里掏出些临行时公子给的碎银子。
那皂隶见了银子两眼放光接过去揣进怀里,笑着拍他的肩膀:“好说好说。”
“咱们易大人……”梁江话音未落,便被人捂住口。
皂吏瞪大眼,盯着他道:“你还没听过啊,易正堂早前和提刑按察使司不知闹出什么矛盾,提刑按察使直接把人拘起来了,眼下还关在大牢里呢……啧啧,恐怕凶多吉少。”
梁江心头一震,顿了半晌才问:“大人清廉肃洁,为民请命,是个好官,因何会被拘住?”
“这我哪里知晓,不过那晚徐大人找到易大人,俩人不知为何大吵一架,徐大人连茶盏都摔了,我们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喘,徐长安和易正堂俩人,不能见面,一见面便要吵,弄的衙门看门的狗都得夹着尾巴,”皂隶唏嘘半天,靠坐在廊下木栏,看着院子里正扫地的发鬓都快白了的差役嚷道:“怎么扫地的,这儿都没扫干净?”
皂隶走下廊阶,梁江趁此准备赶回扬州。
却在走到后院角门时听到衙吏急呼:“有人扮作帮差进了衙门行窃。”接着便有纷沓的脚步声往后院来,他被围堵起来,即便功夫不济却还是负了伤。
从宝应县到扬州,他伤势不重却怎么都甩不开追撵的人。
直到海棠苑附近躲在一处深巷的废弃院子,过得半晌听到三长一短的棒子声,便知是梁河敲打的。
他从地上捡了石块,在墙壁上回应,不多时看到墙头攀上一个人,提灯照进院里。
“大哥,是你吗?”梁河低声问。
梁江依在墙角,喘了口气,又用石头叩击几声。
是因他这番躲避实在没多少力气了,手里没劲,脱力便倒在地上。
……
灯火幽微闪了闪,坐在案前的沈骁怎么都睡不下,披衣起身,在院里闲逛了会,去了宋清住的院子,拱门里,除了还未熄的灯笼,厢房里黑漆漆一片,显然那丫头还没回来。
他眉心一皱,当即要往外走。
沈瑜也未休息,兄妹俩心有灵犀出现在这处。
“子明的信里只说是祖籍的外祖母突染急症,阿清便要回去探望,可她方才说去买胭脂,我并不相信,”要不是沈瑜将他拽走,他还真能跟着宋清去买胭脂。
已至亥时,夜幕上空星辰烁烁。
沈瑜望了下天空,道:“我去找她。”
说话间,一直跟着宋清的沈家侍卫见状不妙,匆忙回了沈宅,告知兄妹俩人宋家公子进了海棠苑的事。
这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