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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的指尖点在辰阳城外的一处峡谷,“若东征军过境,他们若在此设伏……”
马岱瞳孔骤缩:“末将愿率三千精兵,提前进驻辰阳,震慑蛮族!”
“不可。”
诸葛亮摇头,“我军主力即将东征,南中兵力本就空虚,若再分兵,恐生变数。
吕凯在南中经营多年,与蛮族素有往来,此次仍需他从中斡旋。”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伯瞻可率五百轻骑,伪装成商旅,沿沅水秘密前行,若蛮族有异动,即刻回报。”
“末将领命!”
马岱抱拳起身,甲胄碰撞声里透着决绝。
待马岱离去,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诸葛亮揉了揉胀的太阳穴,案头的《出师表》草稿上,“五月渡泸,深入不毛”
几个字被反复圈点。
他想起南征时的艰难,那些湿热的瘴气,那些潜藏在密林里的毒箭,还有那些被战火焚毁的村寨。
如今好不容易换来南中的安定,绝不能因为铜鼓之事再生祸端。
窗外的风渐渐平息,街巷里传来早行的脚步声。
百姓们大概还在为“克复中原”
的锦旗欢欣鼓舞,他们不会知道,这光鲜的口号背后,是多少如履薄冰的算计,多少捉襟见肘的窘迫。
后主的密信还压在砚台底下,那洇透三层纸的“粮草”
二字,像在无声地诉说着成都府库的空虚。
他重新坐下,提起笔来。
笔尖在纸上悬停片刻,终于落下,在《出师表》的续篇里写道:“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当奖率三军,北定中原……”
写到“兵甲已足”
时,手腕微微一顿,一滴墨落在纸上,迅晕开,像一个无法弥补的缺憾。
忽然,门房匆匆来报:“相爷,户部尚书李严大人求见。”
诸葛亮心中一动。
李严身为托孤重臣,此刻来访,想必与粮草有关。
“请他进来。”
李严身着绯色官袍,步履沉稳地走进来,脸上带着惯有的矜持。
“孔明兄,昨夜宫中传来消息,说是东征军的粮草筹备,还需再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