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君臣面前。
“又来了!这些建州鞑子!就没消停过!”蓝玉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是天生的军人,最恨外敌入侵,更痛恨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
朱棣则更关注战略层面的诡异,他拧紧眉头,疑惑道:“洪承畴和孙传庭明明在中原剿匪已见大效,李自成仅剩十七骑遁入商洛山,张献忠也已投降……眼看就要毕其功于一役,彻底荡平心腹之患!为何此时偏偏要将洪、孙这样深知流寇习性、精于内陆剿匪的帅才调往辽东?中原局势岂不前功尽弃?这简直是自断臂膀!”
一直凝神细观、沉默不语的徐达,此刻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仿佛看穿了时空的迷雾:“老四,此乃看似无奈,实则致命的阳谋。调洪、孙北上,表面上是为巩固边防,应对清虏直逼京畿的‘心腹之疾’,但这‘疾’发作的时机,未免太过刁钻精准。”
他抬手指向天幕上“墙子岭”、“青口山”的字样,目光锐利如刀:“你们看,皇太极此次入寇,选择的时机,正是在洪承畴、孙传庭即将彻底剿灭闯、献二贼的关键当口!卢象升将军刚刚战死,宣大一线兵力空虚不假,但你们以为,这只是巧合吗?”
徐达环视殿内众人,语气愈发沉重:“不!依我看,那皇太极对中原战局的了解,恐怕比深宫里的崇祯皇帝还要透彻!他就是要精准地掐住这个节点,在我大明即将安内成功的最后一刻,悍然发力破关!他根本不是为了非要打下北京城,他就是来‘抽薪’的!”
“好一招‘围魏救赵’!不,是比那更狠毒的‘攻其必救’!”徐达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名将之间隔空博弈的洞察与一丝钦佩(尽管这钦佩让他无比恼怒),“他知道,只要他的八旗兵一到长城脚下,崇祯就必须调集最精锐的部队,启用最能打的将领来回防!洪承畴这支剿匪最利的剑,就不得不从流寇的喉咙前移开,转而指向关外的强敌!”
“如此一来,”徐达长叹一声,充满了无力感,“中原剿匪大业功败垂成,数年心血、百万粮饷付诸东流,李自成、张献忠得以死里逃生,重整旗鼓。而皇太极呢?他可能根本无意死战,只要达到迫使明朝精锐东调、打断其安内进程的目的,他劫掠一番后便可从容退去。此消彼长之下,大明疲于奔命,流寇野火烧不尽,他皇太极,可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坐收渔利!这个时机,抓得太毒了!”
朱元璋听得脸色铁青,徐达的分析让他豁然开朗,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寒意和暴怒。“啪!”他猛地一拍御案,震得笔墨跳起:“好个歹毒的鞑酋!竟有如此心机!他把咱那不成器的子孙玩弄于股掌之上!崇祯那个蠢材,就这么眼睁睁地钻进套里去了?!他就看不出这是调虎离山?!”
李善长面色灰败,补充道:“陛下息怒……即便看出,恐怕也别无选择。京畿告急,若不应援,万一有失,谁也担待不起。皇太极此举,是算准了崇祯和朝廷不敢拿宗庙社稷冒险,是赤裸裸的阳谋啊……只是,这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中原局势再度糜烂的悲惨未来。
殿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敌人不仅仅是在武力上强大,更在战略时机把握上,展现出了可怕的老练和精准。大明仿佛一个病重的巨人,被对手一次次精准地击中要害,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天幕的最后,呈现出一幅极具讽刺意味的对比画面:一边是洪承畴、孙传庭率领精锐之师奔赴辽东严阵以待;另一边则是李自成在商洛山中悄无声息地舔舐伤口、娶妻生子、积蓄力量。
冯胜叹了口气:“给了闯贼喘息之机……猛虎遁入深山,再想引它出来,就难了。”
耿炳文也摇头:“洪承畴确是干才,四处救火,疲于奔命。剿匪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