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人,老天爷赏的运气!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周围的年轻将领们闻言,纷纷点头,气氛竟有些豪迈。对他们这些刀头舔血的军人而言,能搏个身后名,荫及子孙,已是超出预期的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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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画面最后定格。
一枚金光灿灿、雕刻着繁复云龙纹的“荣国公”金印被郑重地放置在一件叠放整齐的、略显陈旧的黑色袈裟之上。
旁白音响起:“永乐十七年,靖难第一谋主、僧录司左善世道衍和尚(姚广孝)圆寂。永乐皇帝追思其定鼎之功,破格追赠其为推忠辅国协谋宣力文臣、荣国公!然其一生未还俗,不受封赏田宅,以僧礼下葬。”
奉天殿内,龙椅上的朱元璋,眉头紧紧锁起,盯着天幕上那枚与袈裟形成鲜明对比的金印,又看看姚广孝那副古井无波、僧袍飘飘的画像,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怪哉……”老皇帝忍不住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扶手,“一个和尚,六根清净,四大皆空。不图富贵荣华,不贪娇妻美妾,连田宅封邑都不要……那他拼着性命,撺掇老四造反,图个啥?”
他实在想不通。青史留名?可这名,是助藩王造反、颠覆正统的“逆名”啊!难道这和尚,就只图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管他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
朱元璋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这姚广孝的心思,比他案头最复杂的奏疏还要难懂。
或许,这世上真有人,不为利来,不为名往,只为了搅动那历史的漩涡,在滔天巨浪中,证明自己那惊世骇俗的棋局?
他看着那袈裟上的金印,只觉得这“荣国公”的追封,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荒诞与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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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转眼间,将洪武十三年的目光,聚焦在了一个略显文雅的身影上——驸马都尉梅殷。
应天城头,无数道视线齐刷刷投向那位站在勋贵群中、面容俊朗、气质温润的年轻驸马。
就连奉天殿内的朱元璋和马皇后,也正襟危坐,目光凝重。
梅殷本人更是挺直了腰背,心中既有几分被天幕点名的紧张,又隐隐带着一丝未来可期的兴奋。
他可是洪武十一年,帝后亲自为嫡长女宁国公主挑选的佳婿,前途....清闲富贵无量!
天幕画面徐徐展开。不再是金戈铁马,而是朝堂纷争与深宫暗影。
“建文即位,削藩风起。驸马梅殷,受命总兵淮上,督师四十万,扼守要冲,屏藩京师……”
旁白音起,画面里出现梅殷身着戎装、坐镇军帐、调兵遣将的身影,眉宇间带着少见的凝重与坚决。
洪武十三年的梅殷,看着天幕上那个指挥若定、俨然一方统帅的自己,眼睛瞬间瞪大了!这……这跟自己预想的做个富贵清闲驸马,似乎不太一样?
“燕军南下,势如破竹,唯梅殷驻守之地,稳如磐石,屡挫燕锋。其忠诚于建文,矢志不移……燕王派出招降使者,梅殷下令将其割鼻切耳,扔出军营......”
画面闪过军阵交锋,梅殷军令森严,数次击退燕军试探性进攻的场景。
梅殷彻底懵了,嘴巴微张,脑子嗡嗡作响:我?我这么忠烈?!居然将燕王派来的使者......我未来居然是建文的死忠铁杆?这跟我现在想的、追求的,完全背道而驰啊!一股荒诞感油然而生。
天幕画面流转,从肃杀的军阵转向了深宫。气氛变得粘稠而压抑,如同暴风雨前沉闷的铅云。
镜头拉近。雕花窗棂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留下殿内烛火摇曳的昏黄。宁国公主(建文所封的宁国大长公主)独自坐在妆镜前,镜中映出的面容苍白憔悴,昔日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