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饭桌上不再是欢声笑语、畅所欲言,很少的交流也变得生硬而客套。
亲情的温度,仿佛在这繁华的世界中渐渐消散,让人不禁怀念起那物质匮乏却亲情浓郁的旧时光。
自从离开军队大院,吕一鸣很少回去,他怀念那里的一切,他从上幼儿园、到上小学都在那里“混”
,他觉得那就是他的第一个“道场”
。
可是,这些年小学同学早就没了联系,估计再见面都不一定认识了。
尤其,老爸吕逸飞在四川住了很长时间,开始是为了送老妈回故里,后来是他的老战友余晖在成都,孙子吕程又在那里上大学,于是就住了很长时间。
那期间吕一鸣的哥哥、姐姐们都没去看过老人,最后,老人也是在那里过世的。
这一度让吕一鸣背了黑锅,好像是他没照顾好老爸,净顾着忙自己的事情了。
当然,邱枫也跟着被指责,只不过没当着她的面说罢了。
吕逸飞临终说他没有任何的遗产,当吕一鸣和邱枫回到军队大院时,现大哥、大姐和其他的兄弟姐妹们都住进来了,连老爸的房子都占上了,他们的孩子也都住在这里。
当晚吕一鸣就跟邱枫说:咱走吧,出去租房。
从那以后,他就是回军队大院,也没再回过那个家。
丽丽的儿子蒋树回京,他带着去了军队大院,蒋树和大哥、大姐的那几个小子还比赛过跑步,但吕一鸣愣是没回去过。
他的哥哥、姐姐们也没给他打过电话。
邱枫为此一直很愧疚,觉得自己没照顾好老爸吕逸飞,更没处理好和哥哥、姐姐们的关系。
逢到过年的时候,她总是催吕一鸣回家过年。
可每次都被吕一鸣呲瞪。
“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去。
你那些好吃的咱留着自己吃,平时也没见你买这么贵的东西啊,怎么?想讨好他们啊?用不着!
咱不欠他们的,也不求着他们。”
吕一鸣振振有词。
邱枫心里有苦说不出,她觉得自己是独生子,本来很羡慕吕一鸣有那么多兄弟姐妹,有那么个大家庭,可是现实却是这么冷酷、无情。
她电话里跟柳枝聊过,柳枝让她一切听吕一鸣的,她觉得柳枝说的有道理。
可她心里想的很多,一来是吕程,本该和大哥、大姐的那几个孩子成为好伙伴,他很需要朋友,可现实是他跟那几个孩子几乎绝缘,她问过吕程,吕程的回答让她哑然。
“妈妈,我不觉得孤单,我跟他们没有共同语言。
您知道我就喜欢和我舅舅聊天,能学到东西。”
吕程说的是心里话,邱枫也不想给他说教。
二来,这样的局面时常令邱枫惭愧。
她在心里责备自己,似乎有她在,吕一鸣才跟他的哥哥、姐姐们疏远了关系。
她甚至觉得对不起老爸吕逸飞。
可她把这些心事告诉吕一鸣,却总是被他嘲笑。
“我的大教授,您也太敏感了吧,我替他们谢谢你哈。
他们不值得你对他们那么温柔,老爸在四川住那么久,他们怎么就不能过去看看呢?告诉你啊,别又犯你那老毛病,啥事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我是老疙瘩,他们得照顾我。”
吕一鸣仰着眉,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每每这样,邱枫都只能作罢。
今天,吕一鸣突然说让她跟着一起去见大哥,她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没说找你什么事吗?我跟着去合适吗?要不还是你自己去吧。”
已经上了车,邱枫还在嘀嘀咕咕地。
“我说邱大教授,咋这么不硬气呢,你怕他们还是他们怕你啊?咱俩走哪儿都是一对儿,干嘛不带上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