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写字、画幅画,喝喝茶、聊聊天,做做手工,记得金凤还说会叫那些秘书小姐们做针线、学刺绣,她们都可感兴趣了,说这些手艺她们的母亲都不会做。现在,汪富贵想想心都在流泪。
他每天领着鲍雨,几乎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鲍雨说他哥哥不在,他也不想去上学了。汪富贵想想孩子说的有道理,之前去上学,都是哥哥带着弟弟,现在弟弟一个人去,万一被人欺负怎么办。孩子小,他不放心。于是自己带在身边,自己教他写字、读书,去北大工作的时候,鲍雨就趴在汪富贵的工作台上写字、画画、看书。
何姐想,这人还得寸进尺了,我一个女人家打电话请你来,你还让我上你那儿去,真是给你脸了。可她想,你汪富贵自己把未名斋关了,现在我的院子撂了荒,难道找你聊聊还不成吗?
“成,我这就上您那儿瞅瞅去。”何姐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她开始在衣柜里翻找着,唉,自己这么些年待在这个院子里,从来也没逛过什么大商场。跟着儿子、儿媳到南方走了一圈儿,才知道人家南方女子可讲究穿戴了,不像咱北京人上了点儿年纪,你穿得花点儿就会被人笑话。可是,自己这些衣服都老贵了,除了跟蜜蜜一块儿照相,都舍不得穿呢。再说,去见那么个乡巴佬,穿得太新潮了,会不会让姓汪的觉得自己------想想何姐都觉得脸发烫。
掂和了半天,她还是穿了一件藏青色带提花的唐装。接着她又整理头发,她的头发在厦门时被蜜蜜生拉硬拽地去烫了,洋气是怪洋气的,可她自己不会打理。她用梳子捣腾了几下,把梳子往床上一丢,拍拍衣服的前襟,跨出门去。
她怎么就觉得没有之前穿自己的对襟大袄自在呢,这怎么看怎么像唱戏。嗨,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在小院里独守也怪好的,自在。这么动心思地去抛头露面,也实在麻烦。又是发型,又是衣服,像蜜蜜她们还有什么手袋、挂饰,她觉得真不够累心的。她穿成这样,也只能撩开大步一路走过去了。
花了二十分钟,她走到了成才学校。离着老远就看见现在成才学校的大门,还挺像那么回事呢。门已经是电动推拉门了,两边有两个小碉堡,其中一个碉堡是个门岗。一位穿着制服的年轻人从门岗中走出来,远远地向她挥手。何姐本来有些沮丧,一下就被挥走了。她加快脚步向着那校门走过去。
”何姐,老远我就瞅着像您,还真是。您这一捯饬我都不敢认了。富婆啊,买卖做大啦,要人不?我上您那打工去啊?“小保安嬉皮笑脸地说。
这个看门的小保安,才来的时候木木磕磕的,现在咋变得这么贫嘴滑舌的了?说明这成才学校不是啥好地方,人到了这里都学坏了。不过他说的话让何姐很受用,说明自己今天打扮得很惹眼。
”好好看你的门吧,本事不大还净想着跳槽。有耍贫嘴的功夫多念念书。”何姐怼着小保安,自顾自地往学校里面走。
一进门,看见新修了一个凉亭。五角形的石头平面上立着仿汉白玉的五个石柱,白色的石做美人靠,亭子的顶尖尖地直戳天空。亭子旁边还立了一块碑,上面写了两个大字:洗心。
这是啥意思?何姐有些琢磨不透。她顺着操场边的土路往校长室走,她真想看看如今是哪位大仙,坐在当初蜜蜜坐过的校长宝座上。校长室的门关着,门上挂了锁。她继续往前走,就来到了汪富贵书房的门前。门虚掩着,里面有人,但声音很小。她人进了门,才想起:又忘记敲门了。她看见汪富贵正扳着一个男孩儿的手,那男孩儿跪在椅子上,汪富贵站在椅子后面。
“呀,汪总,我说您这练的是啥功夫啊?” 何姐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鲍雨在汪富贵身下猛地动了一下,手里的毛笔没听话,一笔失败了。他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