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片破败景象让云离熹有些瞠目结舌。
他以为这个小村庄看着已经够破了,没想到眼前这个说不上来究竟是草屋还是木屋的东西看着更穷。
就像乞丐临时搭的窝一样。
而刚刚那个黑瘦的身影,正是钻进了这里。
动作敏捷又熟练,看样子偷东西这种事是没少干。
但云离熹却突然责备不出口了。
他想了想,礼貌的上前敲了门,“打扰了,请问有人在吗?”
屋内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后,一个女人有些畏缩的打开了一条门缝。
女人的衣服几乎是用几块破布随便缝起来套上的,早就被洗的看不出颜色,但却也干净,头发盘在头顶,只有几缕散落在花白的鬓边,肤色泛着不健康的黄,脸深深陷进去突出两颊的颧骨,几乎就像是一层皮裹着一副骷髅架子。
女人对云离熹的突然来访显得既慌乱又紧张,指甲掐着门边,说话都在结巴,
“您有……有什么事吗?”
云离熹往女人身后看去,没看到那个黑瘦的小孩,干脆道,“您家孩子偷了我的东西,那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可以请您还给我吗?”
从小被婧贵妃培养出的教养和礼仪和那张具有亲和力的脸终于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
许是他生的太好看,笑容又具有惑人的亲和力,女人只犹豫了半秒,就打开了门让出身,“您请进,我去叫小荷过来。”
云离熹没有坐下,只随意找了处干净的地方站着,等着去了后屋的女人带着那个刚刚偷他令牌的小鬼回来。
后屋传来挣扎和反抗的声音,以及女人恨铁不成钢的叫骂声,云离熹隐隐约约听出了几个句子
“怎么又去偷了!”
“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再偷了吗?!”
“我是饿着你了吗?村里的乡亲们是饿着你了吗?”
云离熹盯着自己的鞋尖发着呆,心中突然涌上一阵难言的心酸。
如果竹清在这里的话,应该也会这样教训自己吧。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竹清微微带着愠怒却无奈的脸。
“公子……公子?”
云离熹猛地回了神,眸子里好不容易凝起的那一点光亮也灰飞烟灭。
女人手里拉着正低头小声抽泣的小荷,听见哭声,她伸手狠狠在小荷屁股上掐了一把,
“你还有脸哭上了你!给这位公子鞠躬认错,然后把东西还给人家。”
云离熹适时伸手阻止了小荷想要弯腰的动作,他在宫中时就极不喜欢被行礼,
“不用鞠躬了,不是什么大事,东西还给我就好了。”
小荷用两个小小的手心捧着那块很有分量的令牌,递到云离熹眼前,小嘴一噘,态度说不上有多好,“大哥哥,还给你。”
女人气的“嘿”了一声,伸手作势又要打她一巴掌,不过被云离熹拦下了。
“夫人,我想先向您打听一件事。”
女人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温和有礼的称作“夫人”,心蓦地揪紧,“公子您请说。”
云离熹继续维持着极具亲和力的笑,问出了至关重要的一问,
“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