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语气异常沉重道:“四方之地传来消息,说……”说到这里,顿住了。
他等待着人停顿过后继续说下去,但是过了半响,侍从仍旧停在那个说字上,没有下文,这种情形对于一个长年没有情绪波动的人而言,非同寻常。
他愈发皱紧眉头,已有不耐,沉声道:“到底何事?说!”
“碧云天陵墓发生雪崩,牧家的一个陵墓……塌了!”绝对是第一次像今日这般禀报一件事如此艰难,只因跟了牧流一多年,他太了解自己的主子心里头最在意的是什么。
牧流一果然面色大变,急忙问道:“谁传给你的消息?是只有姑姑的陵墓塌了,还是整个皇陵都塌了?”
侍从沉重道:“只有……玄瑶阁主和依白阁主的……”
“不可能!就算整个陵都塌了,姑姑的陵墓也绝不可能塌!”
牧流一沉喝一声,脸色已冷冽至极,伯父和姑姑的陵墓才建了十几年,建造时所选用的全都都是最好的材料,其坚硬程度远远超越了其他陵墓。
不可能在其它陵墓都完好的情况下,只有姑姑和伯父的陵墓被毁,除非……除非有人刻意而为!
牧流一蓦地攒紧双拳,强忍心头翻滚的悲愤情绪,咬牙问道:“是她干的?”
输出微微抬头,一向如木头般的表情也动了一动,道:“尊主说年关将临,要送您一份大礼……”
“砰!”不等侍从说话,牧流一怒气横炽,一向镇定的他控制不住一拳砸在身旁粗实的廊柱上,廊柱沉木凹陷开裂,震下无数青瓦,落地粉碎。
牧流一的手皮开肉绽染满鲜血。他们竟然敢动他姑姑的陵墓!
他这一生,最爱的两个女人,被他们一再伤害,他岂能容忍?
侍从神色微变,望着一向以冷静自持的太子殿下,皱眉劝道:“请太子保重!”
只是这一件事已足够让他震怒,而另一件事,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禀报。
牧流一极力稳定自己的情绪,每每遇到姑姑和碧儿的事,总能轻易击溃他引以为傲的镇定。
过了半响,他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姑姑的遗体……”他只说了这几个字,直望着冷炎。
侍从回道:“陵墓坍塌时,依白阁主的遗体……被秘密运走了。”
牧流一一愣,目光瞬时凌厉如冰刀,沉声问道:“被运往何处?如今……是否完好?”
他不会愚蠢的以为有人大发慈悲,毁了陵墓还会放过他母亲的遗体。
侍从目光闪烁,被他凌厉的眼神逼得无处可躲。他不知道,这个消息,该如何禀告给太子知道,而太子知道后,又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当年依白阁主之死已经折磨了太子这么多年,如今更加残酷的事实,太子又该如何面对?
牧流一心狠狠沉了下去,他意识到不会是一个好结果,但究竟要坏到何种程度,才会令木头一般的侍从如此难以启齿?
“究竟把姑姑的遗体怎么处置了?”他脑海中闪现无数种可能,声音不觉带了些微的颤抖。
“依白阁主的遗体……被焚烧后,挫骨成灰……”纵然艰难,输出也说完了,他低着头,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
然而,等了许久,没有反应,侍从疑惑地抬头,只见牧流一双目通红嗜血,无法接受地瞪着眼睛。
挫骨成灰,那是对十恶不赦之人的严厉惩罚!
而他的姑姑,是那样善良美好的女子。活着的时候,每天锥心刺骨的煎熬,死得那么不堪而惨烈。死后还要被人拖出陵墓,毁尸挫骨!
牧流一踉跄后退,巨大的悲痛侵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