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小半个时辰,不见她出来,微微疑惑,靠近门口,听到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不禁皱眉,在门外叫了她两声,没反应。
牧流一一慌,忙推门进去,看到她竟然靠在浴池边睡着了,他的心,顿时如同被一只柔软的手猛地捏了一下,软软棉棉的疼,细密的在心尖上蔓延。
水雾早已经散去,池边的女子面庞削瘦,肌肤微微有些苍白,眉心浅浅蹙着,带着一丝抹不去的疲态。
长发垂下,披泻在露出水面的光滑香肩,一截浸在水中,轻轻飘浮着散开,像是被拨弄的情丝。
浅碧右手抓着的浴巾搭在左手手臂上,洗到一半,就那么睡着了,睡梦中,她就如同一朵盛开的山茶花,圣洁美好得让人不忍触碰。
牧流一缓缓走过去,脚步极轻极轻,他用手试了下水,已经见凉。
他皱着眉头将她轻轻抱起,拿干手巾为她擦拭着身子,动作异常轻柔。最后拿毯子小心包裹着她,抱回寝宫,放到**,仔细地盖好被子。
静静凝视着浅碧的睡颜,不舍得挪开眼。
门外三声叩门声,冷炎低声叫道:“殿下,御将军来消息了。”
牧流一眉头一皱,起身出了门,侍从双手递上一张白色的纸条,面色不大好。
牧流一接过来,展开一看,面色微微一变。
“来了多少人?”殿寝宫门口,牧流一五指一并,攒在手心的字条顷刻间化作粉屑。
侍从回道:“四城,连使者带侍卫共两百人。”
有野心的是为天下而来,没有野心的是为销毁自己的地图而来。说起来也是无可厚非。
牧流一面色遽然一沉。
他沉声吩咐:“看好那些人!”
楼兰还没到可以以一国之力挑战西域诸国的时候。
“是。”
牧流一与浅碧到达楼兰已是七日后,楼兰城城内大小百姓于城外十里迎接,声势浩**,为方便接见各国的使者,他们住进了俞知府的府邸。
一个知府的府邸称不上奢华,但是干净整洁,为太子妃准备的尚栖苑,显然是新修整过的园子。
因为靠近北方,这里的深冬气温低下,寒风猎猎拍打着窗子,呼呼作响。
牧流一见各国使者时,浅碧留在了尚栖苑,这里靠近北方,极冷,她披了狐裘,坐在屋里蜷成一团,还是觉得冷。
刚想练功驱寒,就见一个丫鬟快步朝这里走了过来。
“启禀女君,有人让奴婢把这个盒子交给您。”一个娇俏的丫头恭敬地递上一个纤长而小巧的棕色木盒。
浅碧微微蹙眉,疑惑道:“谁给你的?”她在这个地方并无熟人。
那丫头回道:“回娘娘的话,奴婢不认识那个人,奴婢出府办事,刚出大门不远就被一个人拦住去路,他给了奴婢这个盒子,说他家主子是女君的故人。”
故人?她怎不知她在这里还有故人?
浅碧接过木盒,只见那木盒边角被打磨得光滑圆润,盒盖上一支冬梅映雪的图案雕刻得栩栩如生,让人看着仿佛能闻到梅花的暗香之气。
盒子开口处贴了一个白色的小封条,她撕开封条,轻轻开启盒盖,不知道的必定以为里面装着什么稀罕之物,但其实只有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
浅碧动作顿了顿,稍微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缓缓打来了那张白纸,只见上面写着:今日亥时,楼兰客栈天字一号房有事相谈。”落款为:故人。
那笔走游龙般的潇洒,但并不潦草,这种字迹她分明不曾见过,但却隐隐透着几分熟悉。
这种似是而非的相识感,总能撩拨起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