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法若箍住她的那手顿时如铁一般僵硬,扶风法若面如死灰,眸光丝丝剥裂开来,剧痛的表情在烛光明灭不定的屋子里,被黑暗悄悄吞噬。
弃之如敝屣的心早已伤痕叠垒,在窒息的麻木中,又多了两个血窟窿。
幸福?原来她的万劫不复成就的是她和另一个人的幸福!
而她承受着愧疚无奈,在悔痛中苦苦挣扎,艰难度日。
扶风法若猛地抬头,一把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那力道大得惊人。掀翻了她的纱巾,红瞳出现在眼前,她清丽绝美的面庞就在他的面前。
浅碧还是一如过去那般清丽脱俗。那双徘徊在她梦里的眼睛,比从前更加清冷,多了一分决绝。
而她眼中倒映出她的身影,模糊得像是被人刻意涂抹的记忆。
浅碧蓦然惊醒,聚全身力气猛地挣开紧箍住她手的女人,抬手就是一巴掌朝着她的脸狠狠甩了过去。
浅碧怒瞪着眼前的她,“这一把掌是替兄长一家给的?”
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任他随意想抱就抱的圣女?
扶风法若的脸颊留下五指青印,他踉跄退了几步,剧烈咳嗽了几声,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漫溢而出,“吧嗒”滴到地上,摔碎了。
浅碧不看他,只转身,想尽快离开此地。
这个女人带给她的压力是那样的沉重,沉重到令人窒息,甚至想要疯狂。
浅碧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急急地打开房门,逃离一般的速度,她没有出声,也没有阻拦。
门打开了,她一只脚还未跨出,人已经定住。
几名高大的侍卫如泰山一般,横剑挡在门口,将唯一的出路堵得密不透风。
浅碧回头,看着扶风法若沉寂的双眼,不禁冷笑道:“这是何意?你以为这样就能拦得住我?”
浅碧说话时,执剑的手猛地一抖,宝剑出鞘,冰蓝的剑刃闪烁着流萤一般的幽寒光芒,印着她眼中遽然冷厉的寒光,叫人心颤。
扶风法若没有答话,面色却恢复了平静,就如同以前相处的日子里,那种万年不变的温和。
浅碧紧了紧手中的剑,飞快的计算着她离开此地的出路,门口几人一看便知个个武功不俗,以她一人之力就算能闯出去,楼下还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着她。
呼吸声清晰可闻,幽暗的烛光一闪一闪,像是暗夜中的鬼火,召唤着灵魂的前往。
寒风透窗而入,夹杂着冰雪的凛冽气息,扑打在她苍白的面孔,掀起她满头银发,合着她由内散发而出的杀气,张扬着飞舞。
浅碧看了眼木质屏风后被关得严严实实的窗子,那是这间屋子乃至整家客栈唯一的一扇窗。
她心中一动,扶风法若纵然武功高强,但她手中并无兵器,只要她以最快的速度刺她一剑,在他躲闪的同时,她就可以借机越过他,然后夺窗而出。
她凝聚七成灵力,照着自己的想法那么实施了。身形快如鬼魅,剑法如电,只见一道冰蓝色的光影陡然一闪,森冷的长剑带着凌厉决然的杀气破空直刺——
总有一些事情,不会依照人们想象中那样发展。
扶风法若看着她出剑,没有躲闪,就那样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硬生生地受了那一剑!
不是她躲不开,而是她根本就没打算躲。
锋利的长剑**,狠狠刺入男子的胸膛。
扶风法若因剧痛而收缩的瞳孔,没有害怕,没有惊诧,她整个人平静异常,仿佛她这个动作本就在他预料之中,甚至期盼已久。
扶风法若的目光紧紧盯着她执剑的手,那纤细秀美的五指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一如他此刻毫无血色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