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轻轻的笑了起来,对于这些制度统治了太多的政权,这种言论也许真的太过于匪夷所思吧。
她点了点头,目视着前方,缓缓说道:“百姓是最宽容的人,只要一口饭,只要一块田,他们就甘愿拿出大部分的粮食供养别人,但是如果他们活不下去了呢?”
浅遥寄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寒弑,沉声说道:“没有人会愿意眼巴巴的等死的,李策,如果全天下人都来反对你,那你这个天下,还坐得稳吗?”
寒弑一愣,皱眉说道:“那怎么可能?”
浅遥寄一笑:“怎么不可能,没发生过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吗??”
扶风寒弑顿时住口,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浅遥寄轻笑。
“寒弑,你看着吧,一切都已经变了,死抓住过往的辉煌是行不通的,你早晚会看到,愤怒的苍生拥有多么强大的力量,那力量,足以开山填海,足以呼风唤雨,足以让世间颠倒,,在这股力量面前,都会疲弱的好似一只蚂蚁一样,顺应局势而行,谁就会是最后的赢家。”
扶风寒弑面色再无半丝笑意,他皱着眉,定定的望着浅遥寄,一言不发。
浅遥寄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寒弑,沉声说道:“寒弑,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所以我希望大浪来临的那一天,你不是第一个被卷入其中的人。”
扶风寒弑的眼神突然有些冷寂,随即有刀锋一般的锋芒闪过,像是凌厉的箭,他定定的看着她,不眨眼,不说话。
风在他们之间吹过,冰冷的,带着夜色的凄寒,过了很久,他却温和了下来。他轻笑了一声,随即说道:“遥寄,这些话我从未听过,但是我觉得有点意思,我会细细考虑的。”
浅遥寄知道,那一刻,寒弑起了杀心。
但是,他终究没有动手。
他们代表着不同的权力,代表着不同的立场,也代表着不同的政权。
正如浅遥寄所说,他们是朋友,抑或,还有其他的什么,只是,他们却都说不清了。
浅遥寄明白了一件困扰她很多年的事情,为什么当年那么多的阁主,沈初厉要从牧野下手,为什么要杀死对牧玄瑶。
但是现在,她突然明白了,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牧野进驻了幕行会,牧野城接受了新的思想,冷冽的牧野高原上开出了不同的花,结出了不同的果子。
从立场上看,牧野已经背道而驰了。
明目张胆的敌对,是不可饶恕的背叛。
那个时候,牧伯伯可能并没有料到这个结果,他甚至至今还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浅遥寄轻轻一叹,声音轻柔,缓缓的飘散在寂静的风中。
她不知道的是,那一个晚上,那一番话,就此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有些时候,浅遥寄就像是一颗种子,无意间就会播撒下一些绿芽,这些种子潜藏在冰雪的覆盖之下,静静的等待时机,等到春暖花开的那一刻,它已经将自己的根插的很深了。
“遥寄,”扶风寒弑突然转过头来,他微微皱着眉,似乎斟酌了许久,而后问道:“你可以告诉我吗?你为什么会这样自信?你和我见过的那些被洗了脑的幕行会会员不同,是什么让你这样信誓旦旦?是因为……牧思忧吗?”
“不是,”浅遥寄摇了摇头,她轻轻一笑,然后说道:“我亲眼见过。”
扶风寒弑顿时一愣:“什么?”
“你不会明白的。”浅遥寄望着脉脉碧湖,嘴角牵起,突然轻轻的笑了起来。
她坚信,一切只是需要一个引路人。
“你明白吗?这就是我的信仰,是我存在的意义。”
小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