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面色平静,目光却如针尖般缩紧。
神殿两派之争早已延续多年,纵然他无心阁主之位,也不得不被卷入漩涡,如今他为扶风光曦背离,算是已经放弃了,然而那些人依旧不放心,还是不肯放过。
对方不会公开用刑置他死地,以免落人口实被阁主追究,也不可能杀上婆娑峰惊动看守的弟子。
唯一能做的,就是刺杀,让沈云默不落痕迹的死,看起来还得像是不堪重刑自然死亡。
沈云默缓缓将丝绢收起,用手指推进衣袖里。
他注视着前方,风雪之中,一道灰黑的影子从山下幽魂般飞起,双翅一振直扑入洞中。
那东西落在刑架上,一偏头,青色眼珠冷光闪闪的看着沈云默,红色的羽毛油光滑亮,体型极大,动作却极轻巧。
是一只红色的鹰,婆娑之巅特有的凶禽。
那鹰冷冷睨着沈云默,沈云默正猜测着它是要去啄自己眼睛还是动自己伤口,那东西突然再次振翅飞起。
于此同时,刑架突然倒了下来。
无声无息,也没有折断,就那样缓缓倒下,带着沈云默的身体平倒在地。
风雪尽头隐约有弹指之声,一缕劲风飞射,点了沈云默哑穴。
随即红影一闪,那训练有素的鹰落在了沈云默身上。
准准落在他心口,将沉重的身体整个压上。
北方呼啸,冰洞无声,放倒的刑架和刑架上的人,不伤人却压心的猛禽。
白亮的冰反射着猛禽红色的羽,一动不动的像一个突然降临的噩梦。
四周空****的安静,没有人知道,刹那间谋杀发生。
一场精心炮制的,一旦发生,即使有人怀疑也没可能找到证据的谋杀。
灵力被制的衰弱身体,心口紧紧压上的重物,无法运功抵抗的长期心脏被压迫……等于,毫无痕迹的死亡。
山下,沈黎仰头注视着那苍鹰飞往的方向,目光闪动。
“明早等人死了,记得把刑架推回原来位置。”
那些弟子应了,又转头对身侧一人低声道:“多谢首长老出借你殿中久经训练的红鹰,没想到您也亲自过来了。”
“不亲眼看着那小子伏诛,总是不能安心。”首长老一脸狰狞,“早该死了的人,只好送他一程!”
“不劳您亲自动手。”沈黎笑,“红鹰在他心口蹲上一夜,以他现在的体力,绝对承受不了的,明早自然会死得无声无息,没有伤没有毒,什么都不会看出来。”
“不要掉以轻心。”首长老道,“这人心思深沉,智计多端,最擅算计人,你留在这里,确定他断气再走。”
沈黎躬身应是,首长老突然道:“我也留在这里。”
沈云怔了怔,首长老笑道:“红鹰是我的,自然要看着,莫要一不小心落入别人之手。”
“长老您请便。”沈黎笑笑,负手仰头看着上方。
黑暗中两人目光灼灼,等待一个人无声的死亡。
扶风光曦沉在梦魇般的睡眠中。
他的躯体在被逼令沉睡,意识却躁动不安,内心深处知道此刻绝对不能睡着,也知道一旦睡着后果严重,甚至也隐约感觉到。
就在身边,就在面前,有人在为他的安全生死挣扎,那人的目光深深,睁不开眼也能感应到那眼神似要看进他的灵魂。
沉切而热烈,他为此心中生了灼灼的火,在一片惊恐的燥热之中,不住的勒令自己,要醒来,要醒来——要醒来。
于是很多时候他真以为自己醒来了,以为自己已经睁开眼,和身边人并肩作战。
抵抗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