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府里行驶出来,沈初弈(沈初厉堂弟)直接去了,那里,有一个临安来的歌姬最近十分走红。
沈初弈虽然位高权重,老谋深算,但是却也有身为男人的劣根性。年近六十的男人和自己的儿子招呼了一声,就驱车离开了沈家护卫的队伍。
刚刚进了长老府,翠云就迎上前来,打着伞遮去头顶的碎雪,语调极速的说道:“少爷,韵律夫人刚刚走,已经没大事了。”
沈黎面不改色的走进书房,书房的书架被挪到一边,一个黑洞洞的洞口露在外面,他脱下披风,甩在一旁,边走边擦去头上的雪水。
面色苍白身形瘦小的女子被锁链紧紧的锁住,坐在石室的中央,面有菜色,苍白如纸,见了沈黎进来也只是轻轻的瞄上一眼,眼神冷寂,不言不语。
昔日的少年早已经在牧千川去世之日成长起来了,曾经阴柔的气质也在多年的历练下变得凌厉了起来,他冷冷的望着石室中的女子,眼神却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真不愧是一起的!”
沈黎心下冷笑了一声,随即眉梢一挑,猛地转过头去,边走边沉声对着两旁的侍从交代道:“若是下次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你们就陪她一起去死好了。”
所有人都诚惶诚恐的跪了下去,灯火转瞬熄灭,衣衫单薄的女子缓缓的咬住唇角,一滴眼泪划过面颊,慢慢的落了下来。
就在这个晚上,最得首长老喜爱的二少爷沈峰于九沪灵台被秘密处死,事情进行的风平浪静,尸体从西门被抬出去,转瞬就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犯了何等大罪,也没有人打算去追究这件事的始末,众人只是知道,这是继杨氏被处斩在九沪台之后,首长老沈初云亲自下命令所杀的第一个人,那么,他就必定有非死不可的理由。就如杨家那些冤魂一样,非死不可。
而至于这件事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推波助澜,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了。
而杨觅清却丝毫不知道这些事情将会和她的未来有怎样的牵扯和羁绊。
杨觅清落下最后一颗棋子,谈笑间赢去了莫寻冷身前的最后一块殿下,缓缓说道:“不知道明日的涉猎谁的猎灵兽会射的最多,但我却知道今晚你一定要饿着肚子了。”
莫寻冷轻轻一笑,眼神顺着窗子望出去,只见一只柳树傲然立于风雪之中,别有一番风味道。
“清儿,还记得我们当年在那棵树下埋的那瓶青梅醉吗?”
“记得呀,”杨觅清轻轻一笑:“约好了,要在回去的前一天将那瓶青梅醉喝掉的。”
莫寻冷轻轻闭上眼睛,嗅了嗅,说道:“本王似乎都能闻到那酒的味道了,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心急了?”
杨觅清摇了摇头:“你从未心急过。”
天地昏黄,九沪的各方长老们,此刻都在以各种方式经营着他们睡前的方式。
九沪之地,越发热闹了起来。
八年了,她杨觅清终于又回到了这里。
太阳高悬,草原上一马平川,杨觅清背脊挺直的坐在马背上,看着眼前旗幡招展的草原,记忆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
八年前,就是在这片草原上,她离开九沪的最后一眼,滔天的血腥和令人作呕的杀戮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她衣衫褴褛的赤脚奔跑在空旷的旷野上无处逃窜。
而今日,时光转瞬而过,奔腾游走,她却坐在了马背上。
“清儿。”莫寻冷大马上前,转头望来,眉头轻轻皱起:“怎么了?”
“没事。”杨觅清摇了摇头,“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