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从雪上开始,和着牧思忧鲜红的血,一寸寸迅速扩展开来,径直穿透到雪域最深和世间最阴暗的角落。
再过几日后,槿花城,浅碧按照思忧的意愿,将入梦诡扇放置在坠仙谷之内。
浅碧又出走了,浅青落又去寻她了。坠仙谷中,只得沈云默一个。
那扇子突然发出异样的红色光芒,薄弱而又隐蔽。
“该出来了,有什么发现吗?”沈云默向着入梦跪扇说道。
果然那扇子幻化出牧思忧的人形。
当牧思忧将手上一双金黄色的浮生霜叶递给云默时,他甚惊诧,对着日光端详了半日,道:“这浮生霜叶逾千百年竟还能寻得回来,是个奇事。”
又道:“你体内的红颜烬侵蚀居然在停滞,如今却又记起了那一段伤情的前程过往,也是个奇事。”
“你知道是他,为何还要一再纵容他。”
“这是我欠他的,我想用剩余的时间去改变他,所以,思忧,请再给我一些时间吧,对了,你真的不打算告诉碧儿,你还活着的事情吗。”
“不用,我知道我剩余的日子不长了,那些人很快便会发现我还活着的,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来歼灭我,先说说这浮生霜叶吧?。”
这双浮生霜叶从一尊圣灵体上脱下来不能超过七七四十九日,否则便只能报废了。
云默觉得稀奇,大约他以为当初我那东西丢了便丢了,没想到却安在了别人身上,以至于今日将这霜叶要回来,还能重新回到沈云默手中。
沈云默勉强笑了笑。
牧思忧瞟了一眼沈云默面上的神色,大约心领神会沈云默不愿谈论当初的过往,便只善解人意咳了两声,没再多问。
沈云默说需花些时日来除这身上的一些剑上的浊气,除尽了再替她疗伤。
牧思忧欣然允之,顺便从他在后山中的私密之地扛了几缸子槿花酒,腾上云头悄然回了槿花城冰窖里看了几眼思年。
如此又是几日醉生梦死。牧思忧嘱咐沈云默帮她留意着扶风法若的动向,且近日闭关在坠仙谷,她谁也不见。
大约是牧氏灭门几日后,她便再次寻到沈云默,她知道他定是正义不凡之辈,加之,沈云默出于对牧氏的愧疚,所以,他一路都在助她抑制体内的饕鬄之力,渐渐地,两人也相处如知己。
他奏乐,她舞剑,她挥扇,他弹奏曲子为她助兴。
沈云默不仅灵力与她那般天赋异禀,就连酿的酒也是绝佳,其段数果然不知比牧千川私藏的高过几重山。
昨日牧思忧竟醉得吐了胆汁,头也疼得几欲拿扇子,沿着额角从左到右穿过去。
但这么挺好,一闭眼就天旋地转的,便再没什么空闲去想旁的事了。
云默劝思忧缓一缓,好歹闲个一两日莫再酗酒,多加保重。
可此次与牧思忧以往伤情都十分不同,特别一想到浅碧,便一日不醉便无法成眠。
牧思忧醉得狠了便什么也不晓得,但醉得不狠时,隐约记得沈云默常来同她说说话。
他说了许多话,大多是些无关紧要之事。有两桩牧思忧记得清楚些,一桩是遥寄不晓得受了什么刺激,终于悟了,向圣凌君呈了书,甘愿脱出雪域的圣女身份,在雪域伊人临一带,一面修行一面守着自己所谓的衣冠冢。圣凌君感念其意愿,遂准了。
一桩是,沈浮生也就是现在的穷奇,开始招兵买马,还开始想威胁着威胁其他两大世家,让他们共同攻打槿花城和牧野城。
牧思忧不晓得沈云默说这桩事时她是不是洒了两滴泪。
若她当真洒了这么两滴泪,又是为什么洒的呢?她喝得多了,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