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尽的情愫和一丝被撩拨起的留恋。
男人薄唇印上她柔嫩的唇瓣,微微厮磨后才重新起身。
昭衡帝低声笑道:“乖乖等朕,明日朕召你侍寝。”
“恭送皇上。”
水仙含羞带怯地轻笑,笑意还未消散,然后便看到昭衡帝信手指了指桌上未动的一盘荷花酥。
“将这盘荷花酥送到宋常在那里......至于易妃,就送这碗鸭片姜丝粥吧,她惯喜欢吃这些热的。”
帝王赐菜,是难得的恩宠。
水仙出声应下,面上体贴,暗地里却缓缓收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她迈步去送昭衡帝,一直送到长信宫的门外。
目送御撵远去,她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只余一片冷肃。转身欲回西配殿,视线却猛地定住。
长信宫主殿那厚重的大门阴影下,易妃不知何时已悄然立在那里。她并未踏出殿门,整个人仿佛融入了那片阴翳之中,目光相撞的刹那,易妃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在她的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无尽的嘲弄,仿佛无声地在说:
属于你的宠爱,本宫能亲手送你,也能亲自夺回。
这一切,还没完呢。
......
果然。
接下来的日子,长信宫乃至整个后宫的风向,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昭衡帝如约来到了西配殿教水仙识字,然而教习的过程却不似水仙预想中那般旖旎亲近。
初次的书房嬉闹,倒是别有一番情致。
可有些巧思不能多用,否则失了趣味,显得烦腻。
昭衡帝起初尚有耐心,但几次下来,水仙那近乎白纸的基础和缓慢的进度,渐渐消磨了他最初的兴致。
他习惯了处理繁复的朝政,习惯了臣子们对答如流,此刻面对一个需要从最基础教起的“学生”,那份因新奇而产生的怜惜,很快被一种不易察觉的、属于上位者的不耐所取代。
“罢了,今日就到这里。”一次教学中途,昭衡帝放下笔,揉了揉眉心,语气平淡。
“识字非一日之功,你且自行描摹练习吧。”
他起身,目光扫过案头,看到水仙描得歪歪扭扭的字迹,与屏风上那清雅脱俗的“画中诗”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水仙敏锐地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她心口一窒,面上却依旧温顺乖巧:“是,妾身愚笨,让皇上费心了。水仙定当勤加练习,不负皇上教导。”
然而,帝王的心思,已悄然飘向了别处。
这些天来,昭衡帝踏入长信宫的次数并未明显减少,但目的地却悄然转移。
与逐渐冷清的西配殿相比,宋常在所居的东配殿,开始频频迎来圣驾。
昭衡帝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探讨学问的对象。
他会与宋常在品评新得的字画,讨论前朝诗人的风骨,甚至偶尔会让她在旁研墨,看他批阅一些无关紧要的折子。
宋常在谨记易妃的提点,分寸拿捏得极好。
她从不逾矩,谈论诗书时眼神清正,只在恰到好处时,流露出对帝王才学的仰慕,那目光纯净而专注,极大地满足了昭衡帝的爱才之心。
渐渐地,西配殿门前彻底冷清下来。
这夜,时隔一年有余,昭衡帝召了宋常在侍寝。
长信宫庭院里,宋常在满心欢喜、仪态万方地跪地接旨,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春风得意。
她端庄起身,正欲回房精心准备,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西配殿那扇紧闭的、仿佛隔绝了所有恩宠的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