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的大理,夕阳刚吻过苍山的轮廓,给古城的青瓦镀上最后一层金。周鸿停好电瓶车,拍了拍外卖箱上的灰尘——今天跑了三十多单,收入刚好一百八十块,不多不少,够填满冰箱,也够给这方小院添点烟火气。他没直接回院,而是戴着口罩调转车头,往城南的生鲜超市去。
超市里灯火通明,生鲜区的冷气混着水果的甜香扑面而来。周鸿推着购物车,脚步轻快得不像刚跑了一天外卖的人。他直奔肉类区,指尖在冷柜上敲了敲,选了一扇肋排,骨缝里还带着血丝,看着就新鲜;又挑了块牛里脊,色泽鲜红,筋膜剔得干净;水产区的基围虾活蹦乱跳,他让店员称了两斤,特意叮嘱“不用去虾线,我自己处理”。
蔬菜区的土豆圆滚滚的,带着泥土的湿气,他捡了三个,又拿了颗紫皮洋葱,表皮光滑得像打了蜡。米面粮油区,他选了袋长粒香米,瓶压榨花生油,转身又在调料架前停住——生抽、老抽、蚝油、香醋、冰糖、八角、香叶、干辣椒……一样样往购物车里放,连花椒都挑了汉源的,说是“麻味正”。
收银台的阿姨看着他堆成小山的食材,笑着说:“小伙子今天要做大餐啊?”
“嗯,自己做点吃的。”周鸿扫码付款,拎着六大袋东西往外走,脚步稳得像拎着六片羽毛。
回到小院时,月光已经爬上了篱笆。周鸿把食材搬进厨房,打开灯——厨房是新装修的,大理石台面光可鉴人,嵌入式烤箱、微波炉、破壁机一应俱全,刀具挂在墙上,从切片刀到斩骨刀,型号齐全,只是空荡荡的冰箱和调料架,透着几分冷清。
他先把米淘洗干净,倒进电饭煲,加了刚好没过米面的水,按下“煮饭”键。然后挽起袖子,开始处理食材,动作流畅得像在施展什么技法。
处理排骨时,他没用案板。 左手拎着排骨,右手抽出斩骨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只听“唰唰”几声,他手腕轻转,刀身贴着骨头缝游走,没等排骨碰到台面,就被分解成大小均匀的块,每块都带着一寸多肉,不多不少。他把排骨扔进砂锅,加水没过,丢了几片姜,开大火煮沸,撇去浮沫时,用筷子夹着浮沫往垃圾桶里送,一滴汤水都没溅出来。
轮到土豆,就更见功夫了。 他拿起一个土豆,随手往空中一抛,土豆在灯光下划出道弧线。就在它下落的瞬间,周鸿抽出切片刀,手腕翻飞,刀光像银线一样缠绕住土豆。只听“叮叮当当”几声轻响,土豆还没落地,已经变成了一堆粗细均匀的土豆丝,根根分明,落在盘子里时,还带着旋转的惯性。他如法炮制,三个土豆转眼成了三盘丝,连旁边的洋葱,都被他用同样的手法切成了月牙片,辛辣的气味刚散开,就被他打开的抽油烟机吸走了。
处理基围虾时,他用了巧劲。 左手捏住虾头,右手食指中指并拢,顺着虾背轻轻一捋,虾线就被完整地挑了出来,动作快得像变戏法。处理好的虾倒进盆里,加料酒、姜片腌着,他转身开始切牛肉——牛里脊被他斜着片成薄片,厚度均匀得像用尺子量过,码在盘子里,淋上生抽和淀粉,抓匀备用。
此时砂锅里的排骨已经炖出了奶白色,他加了块冰糖、两颗八角,转小火慢煨,盖上锅盖时,特意留了道缝,让肉香能偷偷钻出来。
先炒的是土豆丝。 铁锅烧得冒烟,倒少许花生油,油热后下蒜末爆香,接着倒入土豆丝,铲子在他手里像长了眼睛,翻、炒、抖、淋,一气呵成。他沿着锅边淋了点香醋,“滋啦”一声,酸味混着土豆的清香瞬间炸开。起锅前撒把葱花,装盘时,土豆丝根根分明,带着亮闪闪的油光,一点没粘锅底。
紧接着是洋葱炒牛肉。 牛肉片倒进热油里,快速滑散,血色刚褪就盛出来,避免变老。再倒点油,炒香洋葱,待洋葱变软出汁,把牛肉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