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婶子告诉夏云鹤,旧仓城里的名录是自己放进去的,查旧仓城整件事,是漆雕夫人与郭婶子合谋设局,目的为试夏云鹤心性。郭婶子还说,她本姓罗,罗轻君是她姐姐,她们都是远州人士。而要查清鄞郡粮食走私真相,就要先替她姐姐罗轻君正名,替这个已经被抹杀的人寻回姓名。
除此之外,郭婶子还提到一个人,陈海洲,远州血罗衣案。
何谓血罗衣,罗家满门灭口,牵涉之广,血染罗衣无辜,一姓郡望地,不见罒羅人。
而罗轻君与远州血罗衣案相关,要查罗轻君,先要到远州查清其身世。
夏云鹤本来准备与傅三爷与臻娘一起走官道去远州,就在这时,谢翼上门辞行,听到她要去远州,谢翼又惊又喜,说正好有些事也要去远州,竭力邀她同行,谢翼嘴甜,哄得众人都认为此举可行,夏云鹤便点了头,由着谢翼去准备了。
可现在……她有些后悔,谢翼毕竟还是少年人,做事不免冒进……马车外雷声阵阵,仿佛一根尖刺扎在夏云鹤心底。
正恍神间,车外传来穆修年的声音。
“夏大人,请下车!”
夏云鹤一愣,发觉马车稳稳停住,她拢起衣衫下摆,从车上下来,见众人穿戴了蓑衣斗笠,有三人在给马匹货物罩上油布。
谢翼等人此番扮作贩卖皮毛的客商,罩油布的马匹驮的货物正是皮货,路上走得匆忙,夏云鹤并不清楚谢翼去远州做什么,她在车上晕晕乎乎三天时间,现在行到这里,她察觉到谢翼有事瞒着她。
梭巡四周一圈,谢翼立在一匹黑马旁边,一手扶着腰侧雁翎刀,另一只手正在给黑马喂野果,夏云鹤走近后,黑马打了个响鼻,谢翼歪头看她,“先生,骊追在同先生打招呼。”
夏云鹤伸手轻轻拍了拍黑马的额头,沉声道,“殿下为何要去远州?”
少年人笑起来眉眼弯弯,比在上都时候多了一份沉稳,可还是不够,他含着笑看向夏云鹤,问她,“先生有事?”
“殿下若无急事,何必犯险走死人山?”夏云鹤抬眼看他,“什么事需要殿下亲自去做?”
谢翼将最后一颗野果喂给黑马后,背过身,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四哥与我打了赌,我得赶着赴约,这场赌局我可不想输。”
“福王?”
他忽而转身又笑着说道:“不说这个了,这次着急出来,忘了问先生为何要去远州呢?”
“有事。”夏云鹤也笑着应了一句。
两人都只笑了笑,并不说话,夏云鹤忽然想起那些流言,秦王现在大了,总归是要避嫌,免得遭人口舌。她斟酌问道,“殿下……似乎该娶妻了……”,说完,她顿了顿,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