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那么起眼的另一个据点
——灰岩镇。
“王守关,你的担忧,我完全能理解,也完全赞同。”
宋北的目光变得愈深邃,
“但,正因砂岩镇如此重要,敌人选择它作为要打击目标,并且用如此极端的方式,才更显得……
蹊跷,这里处处都透着一股精心算计的不寻常啊。”
王贲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如同打了一个死结:
“不寻常?将军,您的意思是……?”
“第一,”
宋北竖起一根手指,语气冷静地分析,
“‘血狼’小队,你我都很清楚,他们是洛亚的精锐,战力强悍不假,但最出名的是他们行踪诡秘、擅长奇袭和斩行动,往往追求无声无息地解决问题。
为何这次行动如此张扬?唯恐我们不知道是他们干的。
甚至还刻意留下凌展被俘的明确信息,这完全不符合他们一贯隐秘诡诈的风格。
这更像是在……演戏,故意激怒我们,吸引我们所有的注意力,把他们想让我们看到的东西,硬塞到我们眼前。”
“第二,”
他竖起第二根手指,目光若有所指地扫过会议室窗外,校场上那些虽然疲惫却依旧群情激愤、躁动不安的士兵,
“堡内弟兄们的反应,为袍泽报仇,这是血性,是军魂,无可厚非。
但你不觉得,这份同仇敌忾、要求立刻出兵的情绪,酵得太快、太统一了点吗?
仿佛……有一双甚至好几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拼命地煽风点火,生怕我们冷静下来,生怕我们有多一秒的时间去思考。”
宋北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冰冷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王大校,你镇守铁窑堡多年,是这里的定海神针。
你觉得,我们这座看似铁板一块的堡垒,真的就像看上去那么密不透风吗?敌人对我们,尤其是对你王贲大校的火爆脾气,对砂岩镇隐藏的真正战略价值……
是不是,了解得太清楚、太精准了些?我们的每一步反应,似乎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王贲不是蠢人,相反,他能坐镇铁窑堡,本身就是能力证明。
之前只是被怒火、焦虑和对袍泽、对战略要地的责任感冲昏了头脑。
此刻被宋北这番抽丝剥茧、直指核心的连番点拨,如同一盆冰水混合物从头顶浇下,瞬间透心凉,让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他瞳孔骤然收缩,脸上闪过一丝骇然与后怕:
“将军,您……您是说……我们中间……有内奸?!
有人在给洛亚传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