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慈宁宫当差、后来因‘误损玉器’被贬出宫十年,又因魏忠贤倒台才得以复职的李维章?”
“正是。”
“召他来见朕。”
不到半个时辰,李维章匆匆赶来,跪拜行礼,神色恭敬却不慌乱。朱由检端坐龙椅,静静打量此人??年近六旬,面容清瘦,双目低垂,一副忠厚老臣模样。
“李维章,你可知罪?”
“奴婢不知。”
“那朕问你,天启四年十月壬戌夜,你在何处?”
李维章身子微震,抬头怔然:“陛下……为何提及此事?”
“回答朕的话。”
“那晚……奴婢奉命值守西苑佛堂,为先帝诵经祈福。”
“诵的是哪一部经?”
“《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朱由检冷笑:“巧了。据赵德全供述,那一夜抬出黑箱的番僧,正是从佛堂后门而出,手中提着一只青铜铃,铃声三响,代表‘活婴转移成功’。而那只铃,是你亲手交给他的。”
李维章猛然抬头,满脸惊骇:“陛下!这等荒唐之言,岂可信之?况且赵德全早已被逐出宫,三十年不见踪影,如今归来,焉知不是受人指使,构陷老奴?”
“他说你左手指缺了一节小指,是早年烧香时不慎烫断,可对?”
李维章右手猛地攥紧袖口,强作镇定:“确有此事,但宫中知晓者甚众……”
“可他还说,你曾在孝元皇后病重时,偷偷替换过她的安神汤药,导致其产后血崩,险些丧命。而这事,只有皇后贴身嬷嬷与一名已故太医知情。”
李维章额头渗出冷汗,声音发抖:“陛下……奴婢忠心耿耿,侍奉三朝,若有一丝不轨,天打雷劈!”
朱由检缓缓起身,踱步至其面前,低声问道:“那你告诉我,慈宁宫李嬷嬷临终前托付的那枚玉锁片,另一半藏在何处?”
李维章浑身剧震,嘴唇哆嗦,竟说不出话来。
“你不说也没关系。”朱由检冷冷道,“因为朕已经找到了。”
他挥手示意,王承恩捧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露出半块玉锁,上面刻着一个“慈”字,边缘纹路恰好与赵德全所持红绸上的金龙纹吻合。
“它就在乾清宫密室的第七格暗匣中,与一份天启帝遗诏副本同存。遗诏上写着:‘若悼灵王幸存,待其成年后召回宫中,封亲王,参议国政。’而这份遗诏,从未呈递给内阁,也未录入玉牒。是你,伙同魏忠贤,将其隐匿,并伪造了夭折记录。”
李维章终于崩溃,伏地痛哭:“陛下明鉴!老奴当年也是被迫!魏忠贤掌控东厂,杀戮无数,奴婢若不从,全家皆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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