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光中,那人摘下面具,果然只是个三十许岁的江湖术士,满脸惊恐:“饶命!我只是个替身……黄?说我长得像先帝画像,便让我冒充皇子……他说只要打出旗号,自然有人响应……”
卢象升冷视此人,命人将其押下,随即直扑黄?藏身之处。最终在一座废弃庙宇中将其擒获。面对审问,黄?仰天大笑:“卢象升,你赢了这一仗,但你赢不了整个士林!天下读书人不会容忍你用刀剑逼他们交出田产!总有一天,你会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卢象升淡淡道:“我若因惧怕死亡而止步,那才是真正的背叛。来人,将此人押送京师,交刑部公开审理,让天下人都看看,所谓‘复明’,不过是失意官员挟私报复的把戏!”
捷报传回京城,崇祯激动万分,当即下诏褒奖:“卢卿忠勇冠世,智略超群,一战而定边患,实乃国家柱石!”并加封其为“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兼右都御史”,赐蟒袍玉带,准其节制九边军务。
然而,就在举国欢庆之时,紫禁城深处,一间密室之内,一盏幽灯摇曳。一名身穿青衫的老太监默默收起一封尚未发出的密信,嘴角浮现出一丝阴冷笑意。
信上写着:“事虽败,然种已埋。卢象升威望愈盛,忌者愈众。待其锋芒毕露之时,便是群起攻之之日。届时只需一纸‘谋反’伪证,便可令其万劫不复。”
风穿窗而入,吹灭灯火。黑暗中,唯有那笑声久久回荡,如同毒蛇吐信,悄然滑向下一个阴谋的开端。
而卢象升站在居庸关城楼之上,望着远方初升的朝阳,披风猎猎。雪已停,天地一片洁白。他知道,这场斗争远未结束。但他亦明白,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挺身而出,大明就尚未真正沉沦。
“杨义。”他轻声道。
“在,大人。”
“传令下去,战后第一件事,不是庆功,而是修堤。去年永定河决口,淹了良乡六村,百姓至今无家可归。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打赢仗,是为了让他们活下去。”
“是!”
晨光洒在他脸上,映出一道坚毅的轮廓。这位儒将依旧孤独,却不再迷茫。因为他终于看清:真正的战场,不在边关,而在人心;真正的敌人,不是蒙面骑兵,而是藏在锦绣朝服下的贪婪与懦弱。
而他,必须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