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锐利,扫视群臣一圈,缓缓开口:“昨夜,朕彻查京师乱象,始知有人假借民意,实则操纵黑白,残害无辜,陷忠臣于不义。尔等可知此人是谁?”
无人应答。
“是温体仁!”崇祯厉声喝道,“身为宰辅,不思匡扶社稷,反而结党营私、诬陷直臣,纵容爪牙制造骚乱,甚至唆使暴徒投毒嫁祸,致使数十百姓枉死!此等行径,与国贼何异?”
众臣惊骇低头,唯恐牵连。五军都督府左都督刘策壮胆出列:“陛下明鉴,然卢尚书确有行事过激之处,昌平侯乃开国功勋之后,抄家之举恐伤勋旧之心……”
“勋旧?”崇祯冷笑打断,“当年太祖高皇帝定天下,靠的是法度森严,不是裙带私恩!如今边患未平,内乱频仍,若人人皆以‘勋贵’二字凌驾国法之上,则律令何存?民心何寄?卢象升查的是逃税隐田,救的是饿殍遍野的黎庶!你们不赞其功,反倒责其过,究竟是为国计,还是为私利?”
刘策汗流浃背,伏地请罪。
崇祯挥袖:“传旨:温体仁革去一切官职,交三法司会审,待查明全部罪状后,拟议处置。其党羽凡涉造谣、行贿、杀人者,一律下狱究办!另,恢复卢象升兵部尚书兼厘革司总宪之职,加太子少保衔,赐尚方宝剑一柄,准其遇紧急军情、贪腐大案,可先斩后奏!”
圣旨传出,满朝震动。支持卢象升者欣喜若狂,街头百姓闻讯奔走相告,西华门外竟有人焚香叩拜,称“天子醒悟,忠臣得伸”。而温党余孽则惶惶不可终日,纷纷销毁书信、切断联络,企图脱身。
然风暴未息。
三日后,宣府急报飞马入京:蒙古察哈尔部残余突然集结万余骑兵,越过长城隘口,袭扰怀来一带,烧杀抢掠,已破两座屯堡,守将战死,百姓流离失所。更令人震惊的是,敌军旗帜上赫然绣着“复明”二字,宣称奉“真命天子”之令,讨伐“昏君奸相”,迎立“正统嗣君”。
“荒唐!”卢象升拍案而起,“哪来的‘正统嗣君’?这是打着复明旗号的叛乱!分明是有人伪造身份,煽动边民作乱,意图扰乱京畿防务!”
杨廷麟急道:“大人,眼下朝中仍有温党残余,若此时边关失守,必有人趁机弹劾您‘专务内斗、neglect边防’,甚至指控您故意放敌入境,以巩固权位!”
卢象升闭目沉吟片刻,忽睁眼道:“我要亲自北上。”
“不可!”杨廷麟惊呼,“您刚复职,立足未稳,若离京远征,朝中必生变故!且敌势不明,万一陷入埋伏……”
“正因为我不在,他们才敢动手。”卢象升站起身,目光坚定,“这股势力内外勾结,既有朝中内应,又有边外伪军,若不速断其根,迟早酿成大祸。况且,宣府是我旧部所在,将士信我,民心归我。只要我在前线一日,叛军便休想跨过居庸关一步!”
当夜,卢象升修书两封。一封致崇祯,详述边情危机,请旨调拨宣大军饷十万两,允其便宜行事;另一封密送宣府总兵周遇吉,嘱其严守各隘口,切勿轻出迎战,并暗查军中是否有奸细潜伏。
&n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