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将策论翻到财税部分。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财会统计、监管的措施和手段。
坦白说,大明的会计制度他没怎么改动。
在他这个半吊子看来,四柱清账法已经相当不错,后世的他也没学过财会,想张口指导,都不知道从何教起。
宫中各种领取、支用财物的流程,历经上百年,也已相当成熟。
问题不在制度,而在人心。
世道倾颓时,内宫宦官的贪腐速度,只会比外廷更快,更猛。
文官或许100个人里还有5个人稍微廉洁一点??这甚至都和道德无关,纯粹家里有钱。
而宦官里......疯了吧,你都沦落到当宦官了,还谈清廉?!
朱由检也没指望宫内所有宦官都立竿见影变成海瑞那样的圣贤,这不现实。
反贪不是一件能一蹴而就的事,不是抓一堆贪官,一把杀了,就没人再敢贪了。
唯有日日抓,月月抓,将监督与惩处化为常态,悬在每个人头顶,才能见到那么一点效果。
哪怕只是将贪腐的程度从九成降到七成,都是一场泼天的胜利。
所以,朱由检唯一做出的重大改动,便是强行加入了“预算设立”和“审批核销”这两大机制。
往后宫中,需在年初制定总预算,然后每季度,每月度进行调整和确认。
这份策论耗时近半个月,反复修改,迟迟不能让他满意,其实最大的症结就在这里。
财税一动,人事、监察两处便要随之而动,三者纠缠在一起,一处改,处处都要改。
然而!
郑之惠却交上了一篇篇狗屁不通预算!
朱由检心中冷笑一声。
金花银每年拖欠,到手不过八十万两,他暂时不指望,打算改革真正开始时再做计较。
皇庄两万七千顷地,每年一百二十五万两的收益到手五万两,他也忍了,只等开春后再做清算。
可这宫中十库,就近在他的刀把子跟前,居然也敢如此糊弄!
多番打回重改之下,郑之惠告诉他,宫中多方节流之下,十库物资一年可省下......六万两!
然而刘若愚的回报却是郑惠收了各库主管钱财,数额不明,但估摸应在万两以上。
日了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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