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大明,其真正问题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根无形的揽火棍,彻底点燃了所有翰林学士的激情。
他们激动得满面通红,唾沫横飞。
直到几名身材魁梧的大汉将军面无表情地举锤示意,这场几乎失控的争论才暂告一段。
臣子们被请出了文华殿,但那股意犹未尽的亢奋,却丝毫未减。
“走,回翰林院继续!”他们这样说道。
皇帝照旧在会极门下摆了宴席以作赏赐,诸位学士们却视而不见,径直穿门而过。
回到翰林院时,这股热潮更是达到了顶峰。
年龄最老的侍读学士眭石,捻着花白的胡须,看着眼前这副前所未见的景象,不禁摇头失笑。
而在院子的另一头,几个年轻气盛的翰林已经围成一圈,开始了第二轮的激辩。
“陛下今日之论,可谓发前人所未见!”率先开口的是倪元璐,他双目放光,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圣贤之言,乃应时之药石,而非万世不易之丹方!此言一出,我等治学,当开新天矣!”
“没错!”傅冠用力一拍大腿,高声附和,“又何止是儒学!”
“古今读史,我等向来只看成败,只论思想,却何曾设身处地,去想先贤们为何会有那般思想?经此一点拨,史学一脉,怕是要另开新篇了!”
众人纷纷点头,与有荣焉。
这时,性子沉稳的王祚远却皱起了眉:“说起应时之学,方才陛下提及的永嘉学派,似乎讲究‘义利相结”,听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味。”
此言一出,方才还热烈非常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一时无人能接话。
永嘉之学,偏安一隅,在座诸公都听过,却少有深究者。
眭石刚好过来,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方向:“永嘉事功,暂且不论。但陛下今日这番‘求索当代的思路,老夫听着,倒觉得与一人颇为相似。”
“谁?”
“王安石,王荆公。”
“呸!”脾气火爆的王廷垣想也不想,直接开口怒喷,“王安石那等刚愎自用,荼毒百姓的权奸,如何能与陛下相提并论!”
“陛下此论,乃是正本清源,是圣人之道!王安石那套,不过是借变法之名,行聚敛之实的祸国之举!”
他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引来不少人点头称是。
然而,翰林之中,从不缺抬杠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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