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义理上的必然。”
朱由检点点头,从这个角度而言,也不难理解程朱理学为何逐渐成为显学。
新民一出,明明德就从自身修养变成了推动他人修养的基础,又和《大学》后续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遥相呼应。
他这几日研读的时候,都忍不住为这套严丝合缝的理论拍案叫绝。
倪元璐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其二,则在于‘以文辞考之‘。”
“朱子以为,《大学》第三章,通篇皆在解‘新民’之意。
倪元璐一字一句背诵出了第三章的原文:
“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诗》曰:“周虽旧邦,其命惟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
“此三者,皆是‘新’字。若纲领为“亲民”,则后文与前文便相互割裂。唯有纲领是‘新民’,方能经传一体,脉络贯通。”
说到此处,倪元璐微微挺直了腰杆,声音也更洪亮了些。
“更有甚者,若从文字源流考据,亲新二字,在古时本就时常通假。”
“如陆德明《经典释义》,即指出“新逆”本作“亲迎”。”
“由此可见,以‘新’易‘亲”,非是臆改,更是为了复其经文之本义!”
倪元璐最后陈词发言道:
“故而,在程朱看来,大学之道,先明明德,再新他民,最后一同止于至善,此即所谓大学三纲是也!”
一番话说完,逻辑严密,考据之详实,引经据典,层层递进,堪称无可辩驳。
这就是程朱理学,儒家的巅峰之作。
其体系之完善、之无懈可击仅从这“新亲之改”便可见一斑。
朱由检等他讲完后,也不评判,而是继续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倪爱卿所言,确为朱子之学正解。”朱由检微微颔首,目光却突然变得锐利,“然朕近日读《传习录》,见王阳明坚持当为“亲民”而非“新民’爱卿以为,此说又作何解?”
这简单的一问,却让殿中气氛骤然一紧。
倪元璐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此题难答吗?
难答个鬼!他乃是浙江上虞人,浙中王门就在乡土左近,他又哪里会不懂王学!
真正的难题在于,皇帝在这个场合,问出这个问题,其背后代表的含义!
王学流传广,但在朝堂之下,尤其是在经筵、日讲那种场合,提及王学,甚至将其与朱子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