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但果然,还是高时明这些日夜跟在身边的内侍,更能明白他的心意。
他打开奏疏,快速过了一遍。
整份奏疏,确实较之最初的版本,详实了许多,字里行间,隐隐已经与如今通行的那些空泛策论,不是一个物种了。
但,还是赶不上他后世对一个实习生的基本要求。
朱由检拿过朱笔,也不说话,直接就在奏疏的空白处,细细批注起来。
“其一,各项分银、材料、劳役,要考虑先后顺序。何日材料到位,何日劳役到位,何日银两到位,皆需有明确时限。如若银两延后到位,又可以提前做哪些准备工作?此为事功之基,不可不察。”
“其二,文中所列各项数据,一律改为使用表格及苏州码子填写,以便核算。额外可在表后,附上中文大写数字,以作备录。”
“其三,行文之序,当以背景为始,陈述修路之必要。再以十月、十一月两个节点的进度期望为中,此为目标。终以所需银钱、人手,物料为末,此为耗费。纲举目张,方能一目了然。”
朱由检这一写,便有些收不住笔。
那叫一个酣畅淋漓,仿佛又回到了后世刚开始带团队,手把手教实习生写项目计划书的时候。
直到他又另附了两页纸,密密麻麻写满了自己的“论文修改意见”,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了笔。
他将笔一放,满意地点点头,对高时明道:“发回去吧,让薛爱卿照着这个,再改一版呈上来。”
他顿了顿,又问道:“此奏疏上呈,以及朕的批注,都会经过通政司,朝中诸臣,皆可看见,对吗?”
高时明点点头:“陛下,题本上奏,依制是如此的。”
“甚好。”朱由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
他已经在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出自己的倾向了。
接下来,就看这满朝的官僚们,到底能不能,愿不愿意跟着他的步调,自我雕琢了。
反正,跟得上的人,自有官升。跟不上的,那就慢慢熬资历去吧。
他将这两本奏疏放到一边,又将那九本乙等奏疏细细看过一遍。
然前,再将丙、丁七等中,高时明与内阁定级各是一致的七十余本,也一一翻阅。
看过之前,司礼监发现,两个机构的定级逻辑,小体下并有问题。那其中的些许差异,完全不能容忍。
不是其中一些涉及礼制的题本,虽然事情极大,是重要,但往往还是被定了个很低的等级。
比如,按祖制,天启皇帝小行未满七十一日,所没官方文书,皆应用蓝印,而是用朱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