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筱筱被他点破,一点也不尴尬,反而理直气壮地扬起下巴,坦然承认:“对啊!我就是双标,这还不明显吗?”
她向前倾了倾身体,目光直直地看向季云淮的眼睛,之前的玩笑神色收敛了许多,语气变得异常认真和清晰:
“如果现在坐在这里,跟我倾诉对方佑诚感到复杂和迷茫的人,是一个陌生人,或者只是一个普通朋友,那我肯定会非常客观非常理智地跟他分析:嗯,从客观角度看,方佑诚确实也挺无辜的,他是被动卷入的,他的成长环境也有问题,我们应该尝试理解他的处境……”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但是,现在在这里的人是你,季云淮。”
“所以,我不想管我刚才那些话对方佑诚来说公不公平,也不想管什么绝对客观的道理,那些都不重要。”
“我只想要你好受一点,这一点才最重要。”
陆筱筱的话语简单直接,带着一种明晃晃的理所当然,直接就把季云淮说的怔住了。
而陆筱筱还没有说完。
“就像方佑诚有季承不管不顾‘偏爱’一样,我——陆筱筱,也无条件的偏向你。”
她一字一句说着,同时很认真地盯着季云淮的眼睛。
"我一点道理都不想讲,只想站你这边,因为你是季云淮,而我在乎你。
"
陆筱筱说到这里时,季云淮已经怔住很久了。
他下意识地重复那句话,语气似是疑问:
"因为我是季云淮?
"
陆筱筱用力点头:
"嗯哼,因为你是季云淮。
"
这场谈话进展到这里,重心其实已经完全偏离。
陆筱筱没有就事论事的安慰,而是以一种尽胡搅蛮缠的态度,把事情引到了一个完全感性的层面,并成功的用一些新的情绪冲淡了季云淮原本的憋闷。
她觉得这样就够了,但看季云淮愣了半天还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就眨了两下眼睛继续总结。
“嗯……生活又不是开庭审案,我们不需要时时刻刻去当铁面无私的判官,去守什么绝对公平。所有的情绪,无论是厌恶,恶心,纠结,茫然……还是管他什么,它们只要出现了,就是合理的。比起急着去判断‘我这样想对不对’,我更支持你首先去尊重和接纳自已的真实感受。
"
"额……这听起来可能有点自私?但这绝对不是错误的事情,首先顾好自已真的没错啦~”
“更何况,你回想一下,在这段时间的纠葛里,你除了没给他好脸色,可能说话难听了点之外,真正对他做过什么很过分的,实质性的伤害吗?没有吧?在这种复杂又恶心人的情况下,你能做到和他基本互不干涉,没主动出手打压他,已经非常厉害了!真的!”
季云淮静静地听着,心中的茫然和无力已经散了个七七八八。
那些纠结的,自我怀疑的念头,在她这番“蛮不讲理”的偏袒下,似乎都变得不那么沉重了。
她没劝他宽容,也没怂恿他继续仇恨,只是简单地告诉他:你的感受很重要,我站在你这边。
这种毫无条件的支持,比他听到的任何理性分析都更有力量。
至于具体怎么做,他自已本来也能想好,归根结底只是需要时间罢了。
到最后,季云淮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不是平时那种带着嘲讽或戏谑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带着释然和暖意的笑,眉宇间的阴霾一扫而空,眼神重新变得清亮。
“噗……”他笑着摇了摇头,反手轻轻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