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一条笔直的充满了力量的线。
王涛彻底懵了,他看着陈不凡,看着那个穿着干净中山装的年轻人,就这么蹲在肮脏的地上,用一截木炭开始画图。
没有图纸,没有圆规,没有尺子,只有一双手和一颗装下了整个世界的大脑。
一条条线段,一个个圆弧,一个个匪夷所思的结构开始在水泥地上蔓延开来,那不是王涛熟悉的任何一种电解槽结构。
进料口的位置变了,电极的排布方式闻所未闻,内部的循环系统,更是像天方夜谭!
王涛学了十几年技术,看了十几年的图纸,他感觉自己脑子里那些根深蒂固的知识正在被眼前这幅草图一寸一寸地碾碎,颠覆!
这……这画的是什么?
他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越来越多的工人围了过来,他们停下了手里的活,像看神仙一样看着那个蹲在地上的身影。
整个轰鸣的车间竟然出现了一片诡异的安静,只有木炭划过水泥地的“沙沙”声。
半个小时后,孙丽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陈总工!出来了!”
她的脸上又是汗水又是灰尘,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化验单,眼神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最高的一次记录,是百分之四十二点七!”
陈不凡站起身,丢掉了手里只剩一小截的木炭。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看着脚下那片已经初具雏形的草图,那眼神像是在看自己即将出世的孩子。
他指着图纸上一个全新的结构,对王涛说。
“我要你,把这台报废的电解槽改成这个样子。”
王涛的瞳孔猛地收缩。
“改……改成这样?”
他结结巴巴地说。
“陈总工,这……这不可能啊!别的不说,就这个密封方式,我们厂里根本没有能加工到这种精度的车床!”
“还有这个循环泵的压力,我们现有的管道根本承受不住,会爆的!”
陈不凡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我没问你能不能,我问你,改不改?”
王涛被他看得浑身一哆嗦,那眼神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图纸,又看了一眼陈不凡,他咬了咬牙。
“改!”
陈不凡笑了,他转头看向孙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