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反正厂子都快黄了!跟着陈总工干,输了不亏,赢了血赚!”
他吼着,冲进了工具房,抄起一把大锤就跑了过来。
有一个带头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算我一个!”
“拆!他娘的!”
“老子这辈子还没干过这么带劲的事!”
压抑了太久的怨气,被生活磨平了的棱角,对未来的迷茫,在这一刻全都转化成了一股原始的破坏欲和建设欲!
整个烧碱车间彻底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工地!
“哐当!”
“刺啦——”
锤子砸击金属的声音,切割机切割钢板的刺耳声,工人们粗野的号子声,汇成了一首狂野的交响曲。
孙丽抱着陈不凡的外套,站在人群外。
她看着那个浑身汗水,衬衫上沾满油污的男人,看着他指挥着众人,将那台庞大的设备一点点肢解。
她的眼眶湿润了,她不知道奇迹会不会发生。但她知道,红星厂活过来了。
……
拆解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
傍晚时分,那台曾经代表着落后和危险的电解槽,已经变成了一堆大小不一的零件,摊在水泥地上。
工人们累得东倒西歪,一个个像从泥水里捞出来的,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种酣畅淋漓的兴奋。
陈不凡也累得够呛,他靠在一根柱子上大口地喘着气。他拿起地上的木炭,再次蹲了下来。
在清理出来的空地上,对着那堆零件,他开始重新画图。
这一次,他画得更详细,更具体。
“王涛。”
他一边画,一边头也不回地喊道。
“在!”
王涛立刻凑了过来。
“这块阳极板厚度不够,让机修车间用两块废钢板给我压在一起,中间用铜板做夹层,氩弧焊密封,不能有任何缝隙。”
“这个隔膜箱,原来的石棉隔膜全部扔掉。去找孙丽,让她带人去仓库,把所有废弃的医用纱布、玻璃纤维布都找出来,用稀碱液浸泡二十四小时,再用蒸馏水清洗三遍,我要做复合隔膜。”
“还有这个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