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麻子如蒙大赦,他感觉自己从鬼门关里爬了出来。他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逃出了这间让他窒息的办公室。
门被关上。陈不凡这才拿起那个布包,很沉。这是红星厂的血,是工人们的汗。
他拉开布包的拉链,一沓沓的钞票杂乱地塞在里面。
大团结,炼钢工人,拖拉机手……混杂着一股子铜臭和霉味。
陈不凡的眼神里没有贪婪,只有厌恶,他把布包重新拉好,拎在手里,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
家属楼,陈家。
饭菜的香味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陈不凡推开门,张兰正系着围裙,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热气腾腾的炒白菜。周彩彩跟在她身后,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蛋花汤。
看到陈不凡回来,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特别是看到他手里那个又脏又沉的布包。
“儿子,你这拿的什么?”
张兰好奇地问。
陈不凡没说话,他走到饭桌前,把那个布包“咚”的一声放在了桌子正中央。
他拉开拉链,把布包倒了过来。
哗啦——
一堆钞票像垃圾一样从包里倾泻而出,堆在了饭桌上,形成了一座小山。
张兰手里的盘子差点掉在地上。周彩彩更是吓得后退了一步,小脸煞白。
“儿子!你……你这是哪来的钱?!”
张兰的声音都变了调,她一把抓住陈不凡的胳膊,眼里全是惊恐。
“你可不能干糊涂事啊!”
周彩彩也紧张地看着他,嘴唇紧紧地抿着。
陈不凡看着母亲和妻子那惊慌的眼神,心里一暖。他轻轻拍了拍张兰的手。
“妈,你放心,这钱来路很正。”
他的声音很稳,像定海神针。
“是那些蛀虫吐出来的。”
他指着那堆钱。
“刘麻子,还有高建军那些人,从厂里贪的,吃的,拿的。”
“现在,他们一分不少,全都给我送回来了。”
张兰愣住了,她看着那堆钱,又看看自己的儿子,眼睛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