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彩进了里屋。
客厅里只剩下陈不凡一个人。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冰冷的夜风灌了进来。他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那里藏着他前世所有的不甘和怨恨。
高建军。这只是第一颗烂掉的牙,他要一颗一颗地全都拔掉。
……
里屋。张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周彩彩也睁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门外有很轻的脚步声,是陈不凡走进了他的那个小房间。
张兰叹了口气,坐了起来,拍了拍周彩彩的肩膀。
“彩彩,去吧。”
周彩彩的身体僵了一下。
“妈……”
“去吧,孩子。”
张兰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心疼。
“他今晚受了惊吓,身边得有个人。”
周彩彩咬着嘴唇,没说话,慢慢地从床上下来,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陈不凡坐在床边,背对着她,正在给自己胳膊上的红印涂着什么东西。是红花油,那股刺鼻又活血的味道飘在空气里。
听到开门声,他的动作停了一下,没有回头。
周彩彩慢慢地走过去,在他身后站定。她看到他宽阔的后背,那件白衬衫勾勒出结实的轮廓,让她莫名地感到心安。
“我……”
她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陈不凡放下了手里的药瓶。
“手腕伸出来。”
周彩彩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手递了过去。
陈不凡拉过她的手,借着灯光,他看到她白皙的手腕上有一圈淡淡的青紫色。是白天,她搬那些旧报纸的时候磕的。
周彩彩想把手抽回去。
“不碍事的……”
陈不凡没说话,只是用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动。
他拧开那瓶红花油的盖子。棉签蘸了药油,小心翼翼地按在她手腕的淤青上。他的动作很轻,很专注。
冰凉的药油接触到皮肤,先是一阵刺痛,然后慢慢地化开,变成一股暖流,那股暖流顺着她的手腕一直流进了她的心里。
周彩彩低着头,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