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眼神彻底涣散的苦根与秦戮。

百年的阴谋、无数的冤屈、方才激烈的厮杀、武僧们无谓的牺牲……这一切，最终都汇聚成了他口中一句轻描淡写却蕴含着最终裁决的话语：

“杀了吧。”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不是在决定两个人的生死，而是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杂物。

顿了顿，他的目光扫过这片狼藉不堪、佛光尽散、血迹斑斑的千年古刹，补充道：

“大慈恩寺，换人吧。”

撂下这最终的决定，孔衫不再有丝毫停留，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他转身，玄色衣袍在微风中拂动，迈步便朝着山下走去。

丹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侧，如同最忠诚的影子，紧随其后。

他的命令，便是最终的旨意。

“嘿嘿，得令！”

暗昧先生怪笑一声，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早就等不及了。

只见他身形一晃，化作一缕黑烟，直接穿透了麦克斯的空间封锁（显然他的力量性质特殊，不受此限），钻入了那十二品金莲之中。

下一刻，金莲内部传来了苦根和秦戮最后一声极其短暂而凄厉的、仿佛灵魂都被撕裂的惨叫！

随即，金莲的光芒彻底黯淡，变得灰败，然后“噗”

的一声轻响，如同一个泡影般碎裂开来，连同里面的一切，都化作了最细微的尘埃，消散于空中。

佛门败类苦根，与堕落皇族秦戮，形神俱灭，彻底归于虚无。

麦克斯见状，优雅地一挥奥术法神杖，撤去了空间封锁，仿佛什么都没生过。

书山老翁与学海少翁对视一眼，皆是微微摇头叹息一声，既有对佛门出此败类的惋惜，也有对罪人伏诛、公道得伸的释然。

两人对着孔衫离去的方向遥遥一揖，身形也逐渐变淡，如同融入书卷与学海之中，悄然离去。

四对双子也收敛了气息，默默守护在周围，开始清理战场，同时警惕地注视着整座大慈恩寺。

很快，一队队身穿黑色劲装、气息精干的【皇城司】（皇家直属）人马迅上山，接管了一片死寂的大慈恩寺。

所有残留的僧侣都被集中控制，寺内所有典籍、密室被一一查封。

一场席卷帝国高层和佛门圣地的风暴，似乎随着苦根与秦戮的灭亡而逐渐平息。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大慈恩寺需要新的方丈，需要彻底的清查与整顿。

佛门内部乃至朝堂之上，恐怕都会因为今日之事而引一系列的余波。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至少在此刻，夕阳的余晖洒在染血的后山上，竟显出一种残酷而冰冷的宁静。

孔衫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山道尽头，返回那座依旧繁华、却暗流涌动的京都皇城。

那里，还有一位女帝，在等待着他的消息。

而帝国的车轮，将继续向前碾压，无人能挡。